懂事,为什么这时候你跟妈妈犟?你忍心看我和你爸爸伤心?我们养你到这么大,你和一个男人这样子对得起我们吗?!”
江未难过极了,他无措地说:“可是,我和他在一起,我依旧是你们的孩子啊,以后一样……爱你们,孝顺你们,没有任何不一样。”
“我和你爸不用你的孝顺不用你养老!把你养这么大,我现在就一个要求,你和他分开,乖乖跟我走!”
江未身体狠狠一震,全没想到母亲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觉得无数钢针直往心里面扎,他拼命地深呼吸,想要缓解这疼痛,拼命地告诉自己,母亲其实一直都能理解别人,只是她这时正在气头上,得给她接受的时间……
可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他说不出话来。
江妈说出这话时,随即就后悔了,她只想让儿子把这段不lun不类的关系断了,不是想说这些去伤害她,可她说不出软话来,也绝不会让步。
气氛一时胶着,这时,一直沉默的郑北阳道:“阿姨,我理解您的心情,我也知道让您接受这件事很难,毕竟……我们这样很容易引起非议,您也不太能相信两个男人能长久,但是,我可以和您保证,除了没有孩子,我和阿未会和正常婚姻一样生活,我这辈子会永远对他忠诚,爱他,对他好。”
“对他好你就和他分开吧,行不行,算阿姨求求你,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你们这样真的不行的,我知道你对我们家阿未好,你也帮了我们家至安很多忙,可是……可是,我们会用别的方式谢你的,但是不能是你们在一起啊……”
“阿姨,我不是为了要什么感谢,我和阿未,也不是因为这个在一起的。”
江妈听不进去似的,“小郑,你比阿未成熟懂事,但你们毕竟还年轻,看到的冷暖事故没我们多,等再过十年,你们肯定想的通,肯定也能理解的。不然到那时候要是你们看到其他同龄人一个个都有正常的家庭有孩子,就你们什么都没有,说不定早就因为各种原因自己就分开了,那时候肯定是要后悔的!与其那时候后悔,现在分开,有什么不好呢!”
郑北阳想说,除非阿未先说分手,否则他是不会放手的。可是看着眼前这个一瞬间老了许多的长辈,想到此刻阿未同样也是饱受煎熬和挣扎,心中必然也在为伤了母亲的心而愧疚不安,他说不出如此强硬的话来。
江妈见这两个孩子都冥顽不灵一般不吭声,又问了遍:“江未你跟不跟妈妈走?”
“妈妈,明天或者后天,找时间我会和你好好谈这件事,但是今天晚上,我得留在这里。”他知道妈妈的意思,这个“走”是让他离开,让他分手,让他和郑北阳断了。他立即答应了母亲离开,那就是给对方以“他会妥协”的希望和错觉。
江妈听罢,扶了扶昏沉疼痛的额头,靠着墙壁坐到地上,说:“行,你不走,那我也不走了。就留你弟弟一个在宾馆里,他也不过就是比别的孩子虚弱点儿,看着年纪小了点,再加上没单独出门过而已,事实上都十七了,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
江未无力到极点,他和郑北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这小公寓里氛围古怪到极点。他为让母亲伤心感到愧疚,可并不认为自己犯了错,他不想妥协,他本以为母亲最终会放心不下至安,可时间一点点过去,这场赌局终究是他败下阵来。
跟着母亲离开前,趁着母亲走出门外,他飞快地亲了亲郑北阳的嘴角,郑重道:“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但最终事实却比他想象得难一百倍。
江妈和他彻夜未眠,至安很快察觉到哥哥与妈妈之间古怪的气氛,明白他们闹了矛盾,惶惶不安地也几乎没怎么睡着。
江妈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固执强硬地带着儿子回来,是为了什么,她当时脑子只想着让小未离郑北阳远远的,越远越好,决不能让他再多错一分一秒。
直到她看到江未拿出手机准备发信息时,她猛然醒悟过来她应该做什么——
她一把夺走江未的手机,道:“不是说谁对你好,你就非要和人家在一块儿的。你从小到大都没这方面的迹象,怎么突然就和他在一块了?有些事情不可以稀里糊涂的。你好好冷静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我什么时候把手机还给你。”
江未说:“妈妈,我现在很清醒,想得也很明白。
“想再多,再久,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不肯想,那就算了,就算是妈妈请你做的事,请你帮的忙,和他断了,妈妈也好和你弟弟安心地回家。”
至安偷瞄着,妈妈是很生气和失望甚至有些绝望的神态,而哥哥那个样子——好像是伤心极了,他几乎没见过哥哥这么伤心的时候,他心里有一把小鼓敲着,渐渐地从母亲和哥哥的对话中,琢磨出了一点前因后果。
等他迷迷糊糊睡着又醒来,窗帘缝儿透进了一点天光,而母亲还是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个十字绣,拿着针却不在绣,而哥哥也还坐在椅子边,动也未动。
至安睡不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