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姜晏紧握双拳,只觉得胸膛中气息翻滚。
他记得他十岁那年,师父领着他去紫微峰面见宗主,刚一进门,就看见一个一身黑衣面色冷凝的男子从门中出来。
平日里原本温文和善的师父,在见到那个那人的一瞬,脸上血色尽退,猛地抓紧了他的手。
他嫌手疼,抬起头想要抱怨,却看见师父直直的看着那个那人,神情深沉复杂,似有惧怕又似有疏离,但是似乎还隐藏着一层更加深沉的感情,只是他却看不懂。
而那个男人,就像是没有看到师父似得,神色平静无波,脚步丝毫不停顿,与他们擦肩而过。
他离开的那一刹那,姜晏能感受得到,师父似乎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握着他的手也松开了。
很久之后他才知道,那个男人叫柳朔,是害的师父道途断绝的人,也是在师父油尽灯枯的时候,用他冰冷的言语给了师父最后一击的人。
姜晏一直坚信,自己的师父魏阙,不是寿尽坐化,而是被那个男人害死的。
而他,则要取那个男人的项上人头,祭奠亡灵。
只是现在……现在……
姜晏不敢确信,难道真的……
“姜小子!”突然一个开朗的声音打断了姜晏的回想:“你傻乎乎的站在这儿做什么?”来人正是叶成徽。
今日叶成徽竟然没有跟在陆琛身边,而是自己一人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姜晏神思一清,压下心中想法,勉强扯了扯嘴角:“叶前辈,您怎么来了?”
“如果不开心就不要笑。”叶成徽皱眉:“这个样子,真的很难看。”
“啊……”姜晏垂下眸,脸上的笑也一下子散开:“原来真的很难看啊。”他低声喃喃。
“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叶成徽十分不满:“你原本就在心魔劫中,还不紧守心神,在这么胡思乱想下去,只怕不必半个月了,你三日之内必定走火入魔!”
姜晏心下一惊,急忙收束心神。
现在想这些完全没有用,他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必须度过心魔劫!
“叶前辈来找晚辈可是有什么事情吗?”姜晏恢复了平静,问道。
叶成徽叹了口气:“要是可以我真希望自己不必走这一趟,我们进去谈吧。”
姜晏点了点头,迎着叶成徽进了自己洞府。
两人分主次坐下,叶成徽这才斟酌着开了口:“你对陆琛怎么看?”
说起陆琛,姜晏神色便有些纠结:“他现在的情况,只怕有些不妙,他若是不能放下与岳师侄的感情,只怕不能消除业障。”
“唉……真是冤孽。”叶成徽看着姜晏喃喃叹息。
“你们师徒俩一个一个的怎么都如此蠢笨!”叶成徽站起身来指着姜晏的鼻子高声道:“他心中所思所念的人,不是你那个岳师侄,而是你!”
姜晏一瞬间石破天惊,整个人都惊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叶成徽,脑子一片空白。
“你说说你,他看你的眼神,难道你都察觉不到吗?他对你的态度,你也丝毫无感吗?怎么就能如此迟钝呢!”叶成徽怒其不争的数落。
“这,我,我们是,是师徒啊!”姜晏结结巴巴半天才憋出这一句话。
“愚蠢!师徒就不能生出情谊了吗?”叶成徽十分不屑:“我那个年代,不知多少师徒成其好事的,你不会如此迂腐吧?”
叶成徽虽然说得很嚣张,但是其实心里很是心虚,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师父,如师如父,师徒间产生感情,虽说到达不了乱/lun的高度,但是也会为天下人耻笑。
姜晏是最正统不过的宗门修士,又待陆琛如此亲厚,只怕……
叶成徽心中忐忑。
“绝对不可!”姜晏沉下脸冷声道。
其实叶成徽的担忧完全跑偏了,姜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对师生恋并没有歧视,他只是单纯的从这个世界的走向出发,知道他和陆琛是绝对不可能的。
“叶前辈也是高人前辈了,如此荒唐之事,我绝不想听第二遍!”姜晏脸色铁青。
其实这种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姜晏知道自己不可能和叶成徽说什么剧情,也只能从人lun关系出手。
叶成徽看着姜晏,就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神情郁郁,坐回了椅子上。
“我就知道你绝不可能接受这种感情,我原本也想瞒着你,但是现在若是不能解决陆琛的心理问题,只怕他修为就不可能有存进。”叶成徽也是鸡贼,抓住了姜晏的心理弱势。
但是姜晏此时却没有心思想这个,他现在简直能用心乱如麻来形容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陆琛竟然会对自己产生感情。
如今之前与陆琛相处的一幕幕都出现在姜晏眼前,难道那些亲近温顺和关心,都是因为情爱而产生的吗?这简直太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呢?
原书中的陆琛可是一个笔直笔直的直男!而姜晏自己之前虽然没有喜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