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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凌低下头,将头埋在手臂里,他的声音几不可闻:“……我刚刚坐在这里一直在想,小元说福利院被何院长装修后一直有一股怪味道……是不是和这个有关?是不是我应该发现得更早一些?如果我早一些察觉,小元就不会有事了……也许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早一点发现……”
薛闻疏看着萧凌,眼前的萧凌似乎和记忆里那个小太子重合在一起了。
小小的太子下巴很尖,脸色苍白,眼睛噙着泪水:“都是吾不好……母亲一直在咳嗽……吾要是表现的更好一点……父皇更喜欢吾一点……他就会常常来看母亲……”
小太子有一个奇怪的执着,他称呼皇帝为父皇,却称呼皇后为母亲。
现在的萧凌,又好像回到了小太子时期一样的无助。
燕皇曾经向薛闻疏感叹过太子殿下过于脆弱纤细,难堪大任,个性不如武陵王坚硬果决。
薛闻疏知道萧凌只是同理心太强,总想要承担他人的命运。
薛闻疏叹了一口气,抱住萧凌,几乎是安抚道:“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自责,也不要总想着去承担他人的命运。没有人可以承担别人的命运,即使是你,也不能。”
萧凌趴在他的胸口,强自忍耐着不让泪水流下来,就听到耳边老师的声音响起。
“如果你一定要承担别人的命运,那么,请让我与你,一起承担。”
……
北新,最大的儿童血ye病救助机构——夏秋慈善办公楼里。
一个看起来大学生模样的女生递出了一份资料给萧凌,一双杏眼非常有神:“萧先生,我一直知道你,也了解过你的慈善基金,好吧,说实话我也看过你的剧。没想到你这次会来联系我们要求合作,对了,你直接叫我夏草吧。”
夏草笑了笑,语气很活泼,不论模样还是气质,一点也看不出是这么大个机构的总负责人。
萧凌双手接了过来,很礼貌道:“我也是听说这里是最大的关于儿童血ye病的救助中心,我想你们是专业的,也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家有一个孩子很突然就……”
“当然,我理解你。不知道你们家孩子的骨穿做了吗?是否确认了?”
萧凌面色微微一变:“是的……他做了骨穿,确认了,他很痛,虽然打了局部麻醉,他还是在哭……”
夏草的语气很轻柔:“我理解,因为我当时也觉得快痛死了,我那时候哭嚎着整个楼道的病人和家属的脸都白了,给我做骨穿的医生不停地检查是不是麻醉失效了,哈哈哈~”
她说得很轻松,仿佛在讲一件笑话。
“其实他们都不明白,我不是真的痛,我是害怕,恐惧,我在‘感觉’痛,毕竟那个时候我才16岁嘛。”
“这么说您也……”萧凌瞪大眼睛。
“对哦。”夏草点点头,“我16岁确认CML,现在已经29岁了,你看我活了很久,还能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千万别害怕。公众对血ye病是存在一种误解的,好像得了就一定会死了,其实不是这样的,有些血ye病是可以通过吃药生存下来的。”
和夏草的聊天,让萧凌内心逐渐放下这些思虑,并且与夏草这样的专业人士在一起商量,怎么才能让两家慈善机构的合作一起帮助更多的CML儿童患者。
他像是找到了全新的生活目标,开始看起各种相关的文献资料。
薛闻疏见他Jing神状态好了,便泡了茶,递给萧凌,温声道:“你又有什么新的想法了?”
萧凌:“嗯,我发现这个病其实在儿童里得病率不低,但是公众却普遍缺乏认知。我对白胖说了白血病后,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很恐惧,第二个反应是一定要做骨髓移植……而实际上我做了检索,绝大部分的病人都是依赖吃靶向药为生的,很多病患是因为承担不起靶向药的费用才没有继续治疗,骨髓移植并不是一个最好的选项。我觉得,公众需要更加正确地去认识这个病。”
白胖当时还说“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那你想怎么做?”薛闻疏继续问。
萧凌:“……所以那部电影,陈导的那部电影我更加要拍,不仅要拍,我还要加大投资,我要带着陈导一起去北新的血ye病援助中心去看,去读病人日记,重新修改剧本……等电影上映,我要让公众都重视这个疾病,这是我个人的心愿,同样我觉得也是……”萧凌找了一个合适的词,“演员的社会责任。”
薛闻疏一脸宠溺:“那你想怎么做这部电影呢?萧制片大人?”
诚然,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没有办法攒起一个剧组的班底。
一个剧组需要的不仅仅只是导演和演员而已,还有灯光,场务,录音等一系列的工作人员。
甚至铺设轨道的工人。
于是萧凌放出了这个风声。
第二天就陆续有人联系了萧凌。
最开始《奈何皇子爱上我》的王导,愿意来做美术,毕竟他有十年导演经验,就有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