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程显听回答说:“算是有。展光钰说他不像是遇害了,再没别的了。”
国英哦了一声,下巴重重磕在了桌上,醉倒过去。
陆厢只得起身把他抱回屋里,时辰差不多了,程氏师徒俩也打道回府。两人一蛇走在阡陌绽放的小道上,程透蓦地握住程显听的手,小声说:“你觉得他死了吗?”
程显听回握住他的手,只是道:“死的人够多了,我希望他没有。”
师徒俩沉默完了小段路程,回到家里,洗漱休息。
一旦安宁下来,便是光Yin似箭,日月如梭。程透闲不太住,仍是早早起身,找国英切磋修炼去。师父在家里睡得昏天地暗,不哄着骗着喊他起来,能一直睡到天黑。小白蛇自从捡回家后缠着程显听不放,程显听一开始嫌烦,后来却乐得这么个凉丝丝的东西缠在自己脖子上,只当是消暑了。
日子过得太平,他可算是不再神在在地冲出去找程透,不知从什么犄角旮旯里翻出了带进仙宫的那些话本子,摊开一看就是几个时辰。
程透刚一进家门,就看见师父正在和小白蛇玩,小白蛇整日与这东西厮混在一起,眼神看着都机敏灵光起来,很是亲昵地缠在程显听身上。青年倚着门框看了不会,不知为何同畜生吃起醋来,但左思右想,总觉得这话说出来搞得自己像白痴一样,只能憋了回去。
晚饭后,四人散去。程显听散着长发坐在窗边读他的话本子,月色如水,流淌在他薄灰色的发上,流露出稍许别样的疏淡与温柔。小白蛇盘在窗棂上,也探着脑袋假模假样在往书上瞧。程透盯着师父看了会儿出神,自顾自地想道,我真喜欢他。
青年慢悠悠地蹭过去,从旁边搂住程显听,把头埋在他颈间,又不说话。
程显听微笑起来,把书放下,小声道:“干什么,突然撒娇。”
程透不答,抬起眼眸看了下小白蛇,它立刻识相地吐着信子,顺着窗户溜到了外面。程透这才满意,轻轻在程显听柔软地颈间亲了一下,这才含含糊糊说:“我才是你的小蛇。”
程显听愣了半晌,先是笑出了声。他搂住青年又闷声笑了半晌,这才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你同畜生较什么劲呢。”
程透干脆把头挨着他的脸,别扭道:“畜生怎么了,我们谁不是呢。”
“小孽障,学点好话行不行?”程显听说着,手也不安生起来,顺着青年窄窄的腰身往下滑,手便要往衣裳里伸。程透没动,程显听暗道有戏,谁料刚摸了两下,程透一把按住他的手拽下来,眼若含霜,“你摸它去吧。”
说着,青年扭身就往外间走。程显听大惊失色,忙一把拽住他腕子把人给拽出来,嘴上立刻甜言蜜语道:“那可不行,我的小蛇可只有一个。”
被他这么一拽,程透坐回程显听腿上。他还是不说话,眼睛瞥向别处,程显听贴着他,眯起眼含笑说:“心肝儿,真生气了?”
程透不答,干巴巴地晾了师父半晌。程显听心里风云变幻,直揣摩着小兔崽子不会真较上劲倔起来了吧。正待他要舌灿如莲时,程透忽然道:“日子如果就这么过,倒也没什么苦海不苦海了。”
满嘴的俏皮话瞬间如鲠在喉,程显听缓缓吸了口气,他望向程透,青年也在望他,眼底里有些显而易见的疑惑,仿佛在奇怪着师父满口的漂亮话怎么还没说呢。程显听不由分说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长发交织,两人贴在一起,他定定道:“是呀,你是我的出离心,带我脱离苦海。”
长夜,长夜。
在流离的月色中,人们稍纵休息。它温和的光淌过漫漫长夜,亘古永恒地吻去所有前世、今生;未来、过去。
它永远在今上,照亮心上人的眼底,脸庞。
【卷三 完】
收网【卷四·长生】
小白蛇日日缠着程显听,很快便修炼到了灵智初开的地步,然后,在一个普通的早上,它不出预料、毅然决然地跑了。
对此,程透与国英进行了无情嘲笑。陆厢担心留下什么祸端,出去找寻了几次未果,便也就此作罢。四人在七目村里笑笑闹闹,把内山的烂事一股脑丢在了门外。
眼看入秋,内山的戒严稍松了些。蓝田玉偶尔会带人来附近蹲守,两方人马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与蓝田玉终究不是朋友,不过因为利害关系暂时结过盟。内山掂量过了七目村的斤两,更是没人愿意来招惹,除了偶尔去采购些东西,频繁往来的就只有展光钰一人了。
内山一役,展光钰避进了金阁。事情结束后他自己颜面上挂不住,只能靠积极提供情报缓解尴尬。程显听也乐得他带来些新动向,总会备上酒菜等着。
秋高气爽,展光钰照例前往七目村。还没走到地方就看见程透与国英蹲在地头上,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国英抬头见了他,先招手道:“展师叔,你来啦!”
展光钰已习惯了七目村乱得一塌糊涂便随意乱叫的辈分,走过去弯下腰说:“你俩干嘛呢?”
“展师叔来得正好,”程透抬起头略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