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起身,拿着手机去了客厅。
他再次拨打了季锋的号码,这回,打通了。
但让季幕没想到的是,接电话的人是袁立玫,她对待季幕是一如既往地刻薄:“你父亲身体不好,近期就不要来叨扰了,多关心下自己。”
季幕看了一眼卧室的门,躲到了阳台说话:“张延呢?”
“这是你对母亲说话的态度吗?”袁立玫指责他,听着有些喜怒无常,“你果然和你妈妈一样,从脏巷子里爬出来的东西,自然不会好好说话。”
“闭嘴。”季幕冷冷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谁才是第三者,你心里清楚。”
“第三者?”袁立玫像是听到了一个惊天的笑话。
她问:“是穗湫告诉你的?我是第三者?”
季幕怕吵醒顾远琛,压着声音反问:“难道不是吗?父亲骗了母亲,而你不知羞耻地与父亲狼狈为jian,你插足了这段婚姻!是你们两个一起伤害了我妈妈。从小你就告诉我,我是私生子,我不配出生。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你不贱吗?”
因为袁立玫,季幕整个童年都在惊恐中度过。
虐待、辱骂、欺凌。
他没有一天是开心度过的,甚至他连笑都不敢笑一下,生怕被袁立玫看到。
他对季锋与袁立玫,是切齿入骨的恨。
…………
阳台没有冷气,六点的早晨下着一场暴雨,闷热。
季幕不想再和袁立玫多说什么,他再次问道:“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说这些,父亲到底怎么了,张延又在哪里?”
可袁立玫答非所问:“知道你为什么叫季幕吗?”
“我问你,季锋和张延究竟在哪里?”季幕不耐烦道。
袁立玫就告诉他:“季锋以前说过,他的第一个孩子要叫季mu。因为这是他的父亲季层说过的,第一个孙子要叫季mu。可惜那个孩子死了,所以你和小沐,就都成了季mu。”
“……”
“这件事没有人告诉过你吗?它原本是我的第一个孩子。”袁立玫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的风声,所过之处,谁都不能独善其身,“它死在你妈妈手里。”
季幕怎么会相信袁立玫的疯话:“少编故事骗我。”
“继续活在美梦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袁立玫挂断了电话,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季幕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就被摧毁,她准备了一个很好的礼物送给他,这个夏天注定会过得很愉快。
袁立玫重新坐下,就坐在一张病床边。
床上的季锋浑身是伤,戴着氧气罩,面态苍老,紧紧地闭着双眸。昨日早晨的一场车祸,在郊外发生得无声无息。
可惜季锋命大,并没有丧命。
袁立玫用力地握住了季锋的手,温柔地安慰道:“你放心,媒体那边我暂时都压下来了,现在还不是公布的时候。而且我交代过了,害你出车祸的罪魁祸首就是张延。你这么喜欢他,他也该替你受些罪。”
门外有人敲了两下,袁立玫应声。
进来的是平时在季锋身边的一个助手,他恭敬地说:“夫人,张延那边都交代好了,证据确凿。李医生在逃跑时,也被截住了。”
“好。”袁立玫说,“钱就按对方说的打过去,一分都不要还价。然后彻底切断他们和我们之间的联系,什么痕迹都不要留。公司董事那边,按我说的去做,该让则让。”
“是。”
这次的事情,袁立玫花了大价钱找了黑路子的人来做。如此冲动,她也没给自己留条后路,全然是断了理智的。
季锋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袁立玫居然以别人的账户为遮挡,这些年来没少攒钱,为的就是这么一天,她可以脱离季锋的掌控,为自己和季沐谋一条出路。
本想着不用这样撕破脸,可惜季锋和季幕都把她逼急了,她不得不和季锋的兄长季远山合作,割舍了诸多利益。她要在尘埃落定前,不顾一切地为季沐翻盘。
“小沐已经出发了吗?”
“早上七点的飞机,下午就到C国。”
助手把一份资料递给袁立玫:“媒体那边这两天不会报道,警方那边我也花钱打点了,若顺利,应该是查不到夫人您的头上。只是季总这一出事,公司内兴许会乱,季远山正好可以大显身手。”
“乱吧。”袁立玫自嘲道,“比起我的儿子,这些都算什么。季锋不给我活路,我也没办法给他活路了。”
她这是鱼死网破的做法。
季家的东西她不要了,她现在唯一要的,就是季幕的那个腺体。
一旦季沐得到了这个腺体,获得重生,那她之后就算是入狱,也心甘情愿。
下午四点左右。
顾远琛已经在公司开完了一个漫长的会议,身侧跟着的是颇有工作经验的男性Beta秘书小陈。
“小顾总,您的咖啡。”陪着咖啡一同过来的,是小陈手里的一堆文件。
顾远琛叹气,今晚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