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锦锻帷裳,心里却突然酸酸的锐痛起来,即使这个新年他可以住在温暖的屋子里,可以吃饱穿好,不愁生计,却永远不会再有家的味道……
凌风原本跟在最后,看到前面不远处的邱阳不时的抬起手,用那冻得有些发紫的手背在脸上使劲蹭着,便突然意识到,每逢佳节倍思亲,他此刻可能是想家了吧?!
和邱阳不同,他自小便失去家人,在污浊不堪的青楼中忍辱偷生,在残酷血腥的训练中挣扎求存。在他的脑海中,早已没有了任何带着温度的东西,年节?情爱?所有美好的东西对他来说,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视线里,邱阳又一次悄悄抹了抹泪水,那清瘦的小脸也在寒风中越发冻得通红。凌风策马跟到他身旁,偏头看了看他那还挂着泪花的双眼,随手从身上扯下自己的墨色披风,轻轻一扬,便甩到了他怀中。
“想家了?”凌风看着他有些闪躲的眼神,嬉笑着揶揄道,“再哭会儿,脸可就冻坏了。”
“凌,凌风哥……”邱阳急忙抽了抽鼻子,满眼尴尬的低了头,轻轻嗫嚅道,“我,我没哭……”
“哈哈哈……”凌风却一点也不顾及他此刻的羞窘,大咧咧的兀自笑了起来,“好吧,大约是风大迷了眼,你快把衣服披上吧。”
“那……那你呢?”邱阳急忙抬头向他望去,有些不好意思的反问道。
这么冷的天,他却把披风脱给了自己,此刻身上就剩一套黑色的粗布武服,这又是风又是雪的,岂不是要冻坏了!
“我可没有你这么弱不禁风的。”凌风对他挥了挥手,便故意紧赶了几步来到车辕旁,侧头向凝雨看去。
他却像没看见凌风一般,依旧目不斜视的驾着车,那平日里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如今更是像被冻僵了一样,看不出一丝情绪。
凌风只得无趣的摇了摇头。
这家伙,和那个木头楚潇倒像是一类人。无论相识多久,你都永远猜不透在他心里究竟藏了多少事情……
……
马车缓缓驶入都城的大门,熟悉无比的景物便伴着一种年节的气息扑面而来。街市上,家家户户都在打扫房屋,装饰厅堂,请灶神,备年货,大街小巷里穿行着的百姓们,眼角眉梢都带着一抹喜气洋洋的味道。
澜璟扒在车窗旁看着街市中的各色年货,突然玩兴大发,立刻敲了敲车壁喊停马车,便不由分说的拉着黎玄向摊贩间奔去。
自从搬离了皇宫,年节之事都是管家齐闵独自Cao持,他便终日窝在承欢店内无所事事。上什么吃什么,给什么用什么,寂寞得紧了,便招上一两个娈童美妾陪他喝酒解闷,可是看着他们满脸讨好的样子,却总觉得有些兴致缺缺。
如今,终究是不同了。
一想到除夕之夜可以和相爱之人共饮美酒,共赏烟花,相互依偎着一起守岁,此刻就连看到那些红彤彤的灯笼爆竹,门神对联,都觉得心里是暖的。
不知不觉间连逛了几家年货铺子,黎玄手里便抱满了各式各样的小东西。描绘Jing美的年画,民风民俗的春联,再加上门神,桃符,春贴,馈岁盘盒……这些往常放到澜璟面前他看都懒得看一眼的东西,如今自己却挑得兴致盎然。
雪越下越大,到了傍晚地上已是厚厚的一层,黎玄看了看周围,有些担心天色太暗难免会不安全,这才终于拉下脸来,用亲手买的一串糖葫芦把澜璟骗回了马车。
“有这么好吃吗?!”
马车穿过街市,向着璟王府缓缓而去,黎玄看着澜璟一个人吃得满脸陶醉,终于忍不住一半好奇一半讽刺的低声问道。
“自然是好吃的。”澜璟抬手将那红彤彤的果子送到黎玄嘴边,目不转睛的望着他,漂亮的大眼睛里也闪闪亮亮的诱人无比,“不信你尝尝!”
黎玄别开脸,十分嫌弃的颦眉道:“小孩子才吃的东西,我不吃。”
可是话虽如此,心里的好奇却一点也不曾减少。
他从小生长在西北军营,糖葫芦这种东西怕是只出现在别人的对话里,等到回来都城时,才发现身为少帅的他,早已过了可以肆无忌惮要糖吃的年纪。
所以,这个“小孩子才吃的东西”便成为了他永远拉不下脸来尝试的遗憾之一。
“那我吃它,你吃我好了。”澜璟歪头想了想,突然对他这又好奇又好面儿的纠结想法看出了个大概。便索性转身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揽住那修长的脖颈,从竹签上咬下一颗鲜红的果实,魅惑的用嘴噙着向他口中送去。
酸酸甜甜的亲吻,在唇齿间缓缓蔓延,黎玄被他抱在怀中,勾得有些情动。他一点一点的将那喂过来的糖葫芦咽到腹中,便突然用手狠狠托着他的后颈,反客为主的覆上了他的双唇,霸道的,魅惑的,直到将这个吻加深,再加深……
车厢外的喧闹声渐渐褪去,路面也突然变得平整无比,时隔不久,就有一阵恭敬的叩拜声打断了二人的缠绵,车子也随之缓缓停在了原地。
“恭迎王爷回府!”管家齐闵沉稳有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