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吧。”姒洹说。
小宝宝被转到了姒洹的手里,他从破壳时起,见到的就是姒泷;后来又接触到了姒洹,才慢慢回忆起这熟悉的味道。只见小宝宝被姒洹轻轻摇晃着,小脸皱着,他抓住父亲的头发,哭声小了些,但还是抽抽噎噎的,随时准备再来过。
“他觉得不安。”姒洹说。因为自出生以来,就没有接触过母亲的气息。
“可怜的孩子……”姒泷戳了一下宝宝shi乎乎的脸颊,差点又没把他弄哭了。
“其实我能理解二哥的做法。”姒泷叹道,“毕竟,谁不想要一颗蛋呢?”而又可以独享荔三个月,即使只是回忆,也是独特的……选择了那样一个大雪封山的季节带走荔,其实二哥心里,也知道他无法永远独自占有荔的。只是,留给自己一段回味的时光罢了。
“我知道他不会伤害荔。”姒洹说。
“无论是静静地等待雪化,还是在寒冷的冬季去挖掘不断坠落的雪,无论何种,我们都要几个月后,才能把荔救出来了……”姒泷说。
“如此,救或不救,结果都是一样,二哥的算计也是真好。”
“但是……唉”姒泷叹气,还是踟蹰,“大哥,我们……”
“去挖吧。”姒洹拍了拍辛的rou屁股,他和荔的儿子现在含着手指睡着了。想起那天……他又如何愿意荔被沅带走那么久?只是看着那时沅悲伤愤怒的神情,不得不放手……而被带走的荔……现在只会更恨他了。姒洹一叹,说:“去吧。不能让他觉的没有希望。”
即使徒劳无功。
也要让荔知道,没有人放弃他。
每当这个时候,沅总会去准备他们的食物。在山洞中,沅冰封了足以让他们度过整个冬季的食物。就像远古时期的猎人一样,储备好过冬物资之后就开始蜗居过冬。漫长的冬夜里百无聊赖,而雪化后的春天,往往也是最多蛇蛋出生的时节。
看着沅离去的背影,原本假装睡眠的荔,忽然睁开了眼。他有些困难地起身,浑身酸软无力。而他也在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拉过一块兽皮,盖住自己已经有些变化的肚子。
他觉得,他好像……
荔感到难堪又忧虑,沅的愿望,多半要实现了……两个多月频繁地在一起,不怀上也不太可能。忽然一阵反胃恶心的感觉袭来,荔扶住床沿,干呕了几下。但他拼命忍住那股泛酸恶心的感觉,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因为他怕姒沅发现。
现在姒沅都已经这样了,如果他发现荔怀孕了,他还会做出什么?荔不敢想象……在他没有办法弄掉这颗蛋之前,他不想姒沅知道。
怎么会,怎么会又有了!?荔也有点惊慌,原本一直无事的,和洹那次他也以为是偶然,但现在,怎么那么快又有了?虽然荔一直比较逃避,但第一次发现自己泛酸想吐时,他还是迅速回忆起了上次怀孕的种种感觉,然后知道自己可能……他本不想回忆怀孕的经历,甚至也不敢去想,那颗被他抛下的蛋现在是什么样子了……但他知道洹他们肯定会好好照顾它的。蛋……对于荔来说,始终像个隔了一层的陌生东西……而现在,他悲哀地发现,对怀蛋这件事情,他越来越熟悉了……
一阵食物的香气飘来,荔迅速闭上了眼睛,背对着姒沅躺下,他不想看见姒沅。而又是丝滑的衣料摩擦声,沅坐到了床边,带着冰凉香气的手摸了一下荔的脸:
“醒了?”
荔不愿醒来。而沅拿着一块shi润的布巾,一点点擦过荔的眉眼、脖子、胸口和手臂,温凉的泉水洗去浮躁的浊气,也让荔不得不睁开了眼。因为泉眼中长着一株莲花的缘故,这里的泉水中,也带着莲花的香气。姒沅挽着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截修长有力的手臂,长发用一根发带束在脑后,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着。虽然是这么日常平凡的举动,却因行为人自身白皙俊美的缘故,也显露出一种令人沉醉的优美。
就好像是天上的仙人,也忽然落下凡来,成了俗世的丈夫,守着烟火红尘里,贪睡的妻子。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面对着这样温柔和俊美的人,也很难说会不会心动。尽管心中芥蒂仍在,但至少,无法再对着他横眉冷目。但以这样激烈决绝的手段,把人锁在自己的身边,无疑是断绝了所有退路,只顾得到所求。
“为什么?”荔说,“要这样对我?”
沅的动作一顿,仍仔仔细细地擦着荔的手,带着泉水的冰凉。
“雪快要化了。”荔静静地说。不知从哪天起,他渐渐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他也一天一天,感觉到那层堵住出口的雪墙,正在变得薄弱。而头顶孔洞中的日光,也一日比一日变得明亮。
在这山洞里的三个月,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他疯狂过,哭泣过,哀求过,最终也只是换来无动于衷。仿佛陷于黑狱的底层,魂灵游荡在荒川,而渐渐被Yin暗侵染。如果不是某一天,他忽然感觉到了雪层开始融化,恐怕要就此迷失自己。但这九十个冬夜,也并非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印记。幽居已经变成了他身体的记忆,他甚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