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睛都分离到耳朵,完全扭曲的嘴巴似乎想提起一个妩媚的笑,“还是要谢谢你,我实在是懒得再装成这副样子了,这张皮已经旧得发黄了,我只喜欢新鲜的。”
“还有,你这双眼珠子就不错...”
画皮鬼
Chapter38.
“那我可真是谢谢您。”池砚不动声色把蔚鱼往自己身后一拉完全地遮住他,他极快地瞥了一眼前方的“人影”,后脖的十字伤口证明这张人皮生前是从脖颈处下刀剥开的,但是刚刚接触的手感...
池砚心里一沉,不是刀,这张皮是手剥下来的!
昼伏夜出,常剥下死人皮画上美貌女子的容颜以此引诱年轻男子吞食Jing气,正是。
可是一向喜新厌旧,平时就一滩烂rou倒也轻松,穿上人皮也多是为了捕食那身强力壮的男子。这只为何会甘愿套上这张早已过了二八少女容颜的皮陪着一个小男孩在这深山里呆这么多年?就连蔚鱼离开山里它还在?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乖乖,来我们喝汤。”外婆将脸转回蔚鱼的方向,她的皮从后颈撕裂已经松垮得不成样子,连带着手臂的皮也几乎要被融化掉露出灰青的腐rou。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极轻地笑了一声带上些歉意,“对不起宝贝,这个样子真是不像话呢。”
话语未落,掉在地上或蜷曲或舒展的皮纷纷活动了起来!就像瘾君子闻到了毒品,颤栗着兴奋地直立起来贴上她裸露的腐rou。
整个过程十分诡异又迅速,很快,它又恢复了“外婆”的模样,它转头朝池砚蔑视地抛了个媚眼,伸长了白皙细嫩的手臂高举着那缺了口的瓷碗。
池砚没想到这只这么张狂,准确地捉住了自己的顾虑。
他的确在顾虑,对付一只当然不在话下,但很明显这件事远没有表面这么简单。真正的外婆到底在哪里?或者是什么时候...死去的?陪伴蔚鱼长大的若一直是这只,那他又在图什么?
还有...
池砚当然没有忘记自己来进桑是为什么,他要带回一个东西——“昼吹”。
众多的谜团还没解开,在他的保护下蔚鱼也是安全的,池砚决定暂时让这个得瑟一阵。
-
“鱼鱼喝汤...”那张熟悉的脸在面前放大,熟悉到蔚鱼觉得恐怖的陌生,嘴唇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些什么蔚鱼却都听不到了。而外婆盯着蔚鱼呆愣的脸,两眼放出Jing光,鱼鱼被弄脏了,没关系,我来把你弄干净。
“乖乖,我是外婆啊,听话,睡前喝汤明天再好好念书。”
念书,什么念书?
蔚鱼自回家以来一直隐隐感到异样的神经猛地一跳,他骇然地抬起头对上自己唯一的亲人的脸,如同无数个放学归来的傍晚、睡前温柔的叮咛那样看着自己的神情。九岁那年噩梦幻觉般的记忆以及深入地下楼梯里看到的恐怖景象扑面而来,难道从那个时候就......
“乖乖,走这么远回家累不累啊...”
“乖乖这么快就回来了?”
“......”
不管想吃什么最后都会变成水煮白菜,自始至终一直被忽略的池砚,时而迟钝时而对不上的话语。
蔚鱼毛骨悚然地倒吸一口气,完全是在重复自己小时候的生活!
家里厚重的灰尘,怎么样也是要累积一两年才会达到这样。怎么打电话都没人接,是因为在自己童年并没有这样的行为,这个“外婆”只会反复地重复自己离开之前的话语。
可是...可是村里的其他人呢...他们不会发现吗?
当然不会发现,没有人会进来山神的禁忌之地。
尽管事实已经血淋淋地摆在面前,蔚鱼却还不敢相信,眼睛一下也不眨地死盯着面前朝自己靠近的人。
熟悉的五官,还在温柔看着自己的双眼,这明明就是他的外婆...蔚鱼用力地盯着面前“外婆”的脸想要强行说服自己,这是他的外婆,这是他的亲人啊。然而他看得越用力,先前那粘连着皮rou的样子却更粗暴地窜了出来膨胀变大占据了他的大脑。
“乖乖,外婆出不去了,有这个平安符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自己离家前,外婆站在门槛温柔地拉过自己的手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外婆出不去了。
蔚鱼的眼睛因为强行睁着不眨而干涩发红,这五个字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乖乖,来外婆喂你喝汤。”
青白的手臂凑得极近,白瓷碗里浆糊一样一坨一坨的东西逼近了蔚鱼的鼻息,似乎还在蠕动着,让蔚鱼忽然就联想到了那只行走的巨人观“聻水”。同样蠕动的黑色糊状,咕噜咕噜不知道里面融合了多少腐rou,男人或是女人...
鼻息下都是翻滚着的物体,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从他的脚底爬上来,从黑暗的楼梯里朝他幽怨地尖叫质问,“你为什么不救我们!你为什么装作看不见我们!”
“我不知道!”蔚鱼苍白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