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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再细想,无忘斋从不作恶,文然自己也与无忘斋有关,宋怡临更是无忘斋的人,非但不是信不过,而且该是最值得信赖才对,但文然却不能这么去想郭梦颖。
文然又问:“阿乔,你再与我好好细说说,郭大小姐是如何答应出面办义学的?”
“哦哦,好。”乔行知不明白文然做什么问得这样仔细,但既然问了,他就好好回答,办义学毕竟是文然和宋怡临两个人琢磨出来的,花了不少心思,谨慎些也是应当。
“白碧山庄的管事不是夸着他们家郭大小姐,十里八乡都说郭大小姐真真如观音娘娘下了凡,常年做善事,这修庙的工匠默默地就将观音娘娘的像捏了三分郭大小姐的样貌。我一想郭大小姐如此心善,又有郭氏的势力,出面办义学该会乐意,于是便与那管事的一说。管事的听后颇有些犹豫,虽说义学是好事,但其中问题颇多,并不是一笔银子花下去就能完事的,义学一旦开办,那就得一年一年往下办下去,极有可能是个无底洞,往后若有一个不好,就要牵累郭家,管事的做不了主,只应承了我会禀给郭大小姐知晓,得听郭大小姐的意思。”
文然点头,说道:“这管事的话说的不错,义学不是庙宇,修完了自然有香火,义学里收的孩子们都是苦命的,不仅要教还要养,是不小的花费。”
乔行知喝了口茶,不住点头:“文先生,跟您说句老实话,宋哥当初跟我提这事儿的时候,我都替你们心惊……哎,你跟宋哥都是心善呐。绣山县的老老小小多少人是靠着宋哥才活下来的,那可都是银子,真是不容易。宋哥说义学要花钱都他来出,我都头皮发麻,宋哥哪儿知道那得是多少银子哟,他那人上街买二两猪rou都算不清楚账,一拍脑门就能来事儿,也就文先生您能受得了,这Cao心的,我都看不下去。”
文然轻轻一笑:“阿乔不也说了这是好事嘛,既然是好事,那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乔行知苦笑着摇头:“哎,要不怎么大家都羡慕宋哥呢!这事儿要搁我家媳妇身上,她可得拿藤条先将我抽打一番……不是说我家媳妇心地不好啊!她那也是心疼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谁不希望自己家里日子好过些、手头宽松些,不年不节也能给孩子做两身新衣裳……哎哟,这就说远了。”
文然听乔行知啰嗦,心头暖暖的,这么寻常的日子真的就很好。
“乔嫂子听着就特别好,阿乔还羡慕宋哥什么。”
乔行知大笑:“可不是嘛!我家媳妇说了,家里钱银出不了几个,就我还有把力气,盖个学堂、做两把桌子椅子的活儿我都能包了!”
“多谢。”
“扯远了,”乔行知嘿嘿一笑,接着说,“原本事儿到这就完了,我本没指望郭家大小姐真能答应,甚至没指望管事的能把话递上去,想着不过闲聊两句无甚关系,怎想到中秋时,郭家在还未修缮完毕的观音庙前施月饼,隔日那管事的又从官道上过,说郭家大小姐听了义学之事一口就答应了,还问具体是如何打算,修何处、多少学生之类,这些具体的我也不晓得,这不就想着要进城一趟,好问问你们,怎想我还没来,宋哥先出去了,我就想着待宋哥回来,怎料又在大街上遇上了文先生你呀,这可不就巧了嘛。”
文然一笑,又问:“你当初与郭家管事的提义学时,可曾提过我?”中秋前一日是樊府琼林宴,文然是第一次见郭大小姐,心说该不会那么巧吧?但既然问都问了,索性问得彻底。
乔行知想了想,回答道:“这……仿佛是提过那么一嘴。文先生,您在卞城有些名声,可到了禹州怕不太有人晓得了。我当时只与管事的那么一说,文先生您是有大学问的,管事的知道有教书先生,旁的倒也没仔细问。”
“这样啊……”
“文先生这是怎么了?有郭家愿意出面不是鼎好的事儿吗?”
文然轻轻一笑:“确实是好事,多谢阿乔从中穿针引线,这事等宋哥回来让宋哥拿主意吧。”
“行!文先生您怎么说,咱就怎么做!”
文然与乔行知又闲聊了会儿,见天色不早了,乔行知便要走了,这不是回去晚了怕被媳妇唠叨嘛,文然笑着送了乔行知一段,这才回家去。
一路上文然心里总有些不大舒服,可又说不上来,听乔行知的话,那郭梦颖确实心善的很,文然各种猜度仿佛很没道理。但经过联姻那一茬,无论如何文然都不想与郭家有牵扯了,免得宋怡临又拿揪心的眼神巴巴望着他。
想起宋怡临,文然忍不住望了一眼门口,他什么时候回来呢?怎么才一日,就好像很想很想他了呢。
文然笑了自己一声,将买回来的腊rou切了,分了三份拿油纸包好,自己给自己做了碗菜粥将就着吃了。
另一头,宋怡临和夏原跟着樊府出来的马车到了驿站,蔡靖山被点了xue,由寒崇文亲自搀扶着进了房间。
宋怡临和夏原伏在屋顶吹着冷风,宋怡临道:“你说着寒崇文打得什么主意?一会儿帮着蔡靖山,一回头又将人绑了?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