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昨夜好似是将白树的两片树叶随手一搁,也不知落到什么地方了。
草叶深处犹带着还未蒸发的微凉露水,在沈知寒指尖拂过时沾染在玉白的指腹上,带着隔夜的凉意。
他摸索着,终于在一丛草叶深处发现了一枚含着浅淡灵光的光团。
两片晶莹剔透的水晶树叶静静躺在光团之中,在阳光下折射出斑斓的彩光。
不远处的脚步声再度响起,沈知寒立即解了灵力罩,将两枚叶片塞入了怀中,又起身将月白长衫穿回了身上。
与君无心一夜风流虽累得浑身酸痛,好在修者一向身体恢复速度极快,沈知寒一直控制着灵力在体内各xue位流转,此时已然不再动弹不得了。
君无心手捧盛了溪水的树叶,远远便见沈知寒整理衣衫,一头青丝却未来得及束起,在腰际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像是猫儿调皮的尾尖,无端便将他脑海中昨夜的景象勾了起来。
想到对方的细腰如何在月光下弯折婉转,君无心的呼吸竟也乱了几瞬。
他心中立即默念起清心咒,才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便见沈知寒掏出了一枚玉簪,正要束发。
“我来吧。”
他笑着将手中树叶递过去,随即将玉簪从对方手中取了过来:“许久未帮你束发了。”
沈知寒怔了怔,随即顺从地接过盛了清泉水的树叶,任由对方摆弄起自己披散身后的长发来。
师尊的手指有些凉,远远不如昨夜他的身体温热。指腹在拨弄青丝之时却时不时会扫到他雪白的后颈,痒得沈知寒不得不强忍着才不会躲开,
君无心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被碰触时无意识微微缩起的后颈,低声道:“寒寒真是怕痒。”
前者立时浑身一僵。
君无心将玉簪插入挽好的发髻之中,接着道:“昨夜也是,一碰这里,就抖得厉害……”
“师尊!”
沈知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玉簪一戴好,便立即躲开了对方的手,捂着后颈尴尬道:“那个我、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君无心手在半空中顿了顿,见他窘迫得厉害,也不逗他了,收手点了点头,笑得却依旧柔软清和:“好吧,好吧——”
不知是否真的是昨夜二人一番折腾得原因,沈知寒可以明显察觉到君无心的修为正在缓慢恢复,而属于君无心那一部分的记忆也开始逐渐恢复中。
为了减少他的消耗,沈知寒坚持要带着君无心架云,后者拗不过他,只好点了头。
距离极北之境还有段距离,二人立在云端,气氛却是说不出的尴尬。
沈知寒只觉得来自斜后方的两道视线竟好似实质一般,几乎要将他身后看出两个洞来,再加上二人曾经做过的事情,更觉得浑身不甚自在了。
为了打破这种僵局,他蹙眉想了想,只好试探道:“师尊……不知为何会去了丽水城寻我?”
君无心果然移开了视线,缥缈如云的嗓音响起:“三千年前你临死前最后一句话,却只说了个丽水城的地名。为师自两千年前开始便年年前去,想看看你留下这个地名的意义何在。”
沈知寒闻言,默默叹了口气。
经过这一遭,他才真正明白,原来今日的因,全都来自昔日种下的果。从没有什么替代品,三千年前是他,三千年后也是他。
他想着想着,却又有些不明白:“师尊身为漱月仙尊,无为宗掌教,那揽星阁之中竟没有一个人认识您吗?为何还敢将您劫持?”
君无心却顿了顿,失笑道:“为师来丽水城太多次,自然与揽星老君交过手。我入了楼中不花钱喝酒,却只是一味寻人,他又没少做掳人之事,自然心虚,不愿为师出现,一来二去,便结了梁子。”
沈知寒:“……”
见他不说话了,君无心又笑了笑,随即上前半步,伸手握住了沈知寒垂在身侧的右手:“不必担忧,揽星老君之事为师自可解决,不需寒寒担心。”
“……是。”
沈知寒点点头,又道:“先前将师尊从揽星阁带出,曾借了师妹的力。不知我们此行前去揽星阁可要通知她?”
君无心道:“即便我们不带她,她也是要自行前往的。”
沈知寒又是一怔:“师尊如何知晓?”
君无心笑了笑:“当初捡她回来,那孩子便想方设法地寻找当年与她走失的孩子。你趁着沉心去找魔域主麻烦从风回峰逃出时,大概并不知晓沉心后来从风不悯手下脱身是借了极夜的手段,而后者开出的条件便是让沉心寻能使自己恢复记忆的方法。”
沈知寒更惊了:“师尊莫非调查过?”
前者闻言,却伸手轻点了一下沈知寒的鼻尖,嗓音中却尽是宠溺:“傻徒弟被欺负了,做师尊的怎能不将所有来龙去脉调查清楚?”
沈知寒下意识摸了摸鼻尖,好奇道:“那师尊还查出些什么了?”
——他原本以为师尊君无心是最不理会俗事之人,却不想师尊心思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