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屏障早已伤痕累累,你当自己多大能耐?”
他顿了顿,不待沈知寒反驳,便接着道:“别的先不说,背负世界枷锁后,屏障上每多一道裂痕,你身上就会多一道伤口,疼痛会每时每刻都伴随在你的生命中,你受得了吗?”
沈知寒蹙起了眉:“那师尊身上……?”
白树毫不意外地点点头:“没错,君无心身上早就全是伤了,不信你自己扒了他看看嘛。”
前者心头一揪,立即毫不犹豫道:“那我更要从他身上将枷锁转移过来了!!!”
“哎呀不行!”白树甩了甩宽大的袖袍,“就算你不怕疼,你身上修为也不够啊!君无心那小子离渡劫就剩一道天劫的距离了,如今还被枷锁压得几乎喘不过气呢,你区区一个分神,想怎么接?”
沈知寒脾气也上来了:“那你说,我最低到什么修为可以接?!”
白树瞥了他一眼:“渡劫之下,免谈!
“渡劫就渡劫!”沈知寒气呼呼道,“我一个身带一半世界气运的纯灵体还怕到不了渡劫吗?!”
白树一乐:“好啊!我活了这么久,还没听说过有人上赶着找罪受,谁知这几年居然扎堆地见了!真不知道你们脑子里都想得什么!”
沈知寒一挑眉,还要再辩,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便在君无心将怀中白衣人放入冰棺的瞬间响起:“无心!!!”
君无心闻言,却没有动,反而仍在细致地为棺中人整理着仪容。
白玉雕成一般的手指轻轻抚过后者因鬓发滑落而暴露在空气之中的泪痣,君无心眼神温柔,神情像是在碰触一件稀世珍宝。
漫天风雪霎时一停。
说是一停似乎也不太恰当,准确来说,应是在慕清云苍老矍铄的身影出现的瞬间,整个世界瞬间静止了。
被风卷得四处纷飞的雪片凝滞在半空之中,姿态各异,慕清云从远处走来,周身灵泽环绕,威压毫不掩饰,看得出老人气得不轻。
“无心,你伤势未愈,为何不留在古时月好好休养?”慕清云气得胡子直打颤,“还有这孩子的rou身,放在桂仙前辈那里有什么不好,为何非要拖着病躯将人带走???”
“师尊。”
君无心仍旧神色清和,即便是面对着盛怒之下的师尊,他眸中也仍旧噙着清清淡淡的笑意:“古时月虽好,却不如无为宗侧峰处于灵脉之上,清昀在这,能恢复得快些。至于弟子——”
他恭敬地行了个弟子礼,垂首道:“弟子身体已无大碍,劳烦师尊记挂了。无心做的所有事,不过都是听从了师尊吩咐,从心而为罢了。”
慕清云被他一番话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训斥在舌尖转了好几个来回,终究还是没忍心出口,反而化作了一声无奈叹息。
“罢了……”他摇了摇头,“你这脾气,也不知怎么回事,倒是与你师叔像得很。你若执意如此,便将这孩子安置在此处吧。”
君无心眸中笑意更盛,他抬起头,再度恭敬地向着慕清云行了弟子礼,诚恳道:“多谢师尊。”
白树看了一眼薄唇抿得发白的沈知寒,袖袍又是一挥。
二人眼前景色再变,沈知寒只觉眼前一黑,低沉的兽吼便四下袭来。
借着二人灵体的光,沈知寒勉强能在丛生的岩石峭壁间视物,便见一道瘦削的身影在黑暗中茕茕独行。
他的步伐间似乎带着独特的韵律,碧绿的眸中染着残忍冷酷的煞气,却不似其余魔物一般没有丝毫理智,反而有些挣扎与痛苦。
“悯之!”
看清来人面貌的瞬间,沈知寒下意识便想冲上前去,却被白树小手一拉,硬生生拉回了原位:“你干什么?!”
白树无视沈知寒眸中的焦急与内疚,反而四平八稳地立在那:“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的体质怎么回事么?我可以告诉你。”
沈知寒一怔,少年又道:“想必你也发现了,等级越高的虚空之魔,智商就越高——当初险些害得慕逸尘魂飞魄散的,便是那魔物首领的一缕分魂。那首领被封魔大阵镇压,临死前却硬是将自己一缕分魂打入了慕逸尘神魂之中。”
“你的意思是,”沈知寒面色复杂地望着眸中灿金与碧绿开始互相排挤的风悯之,“那缕分魂并未在当初的元神雷劫之下消散,而是随着慕逸尘一分为六的某一缕神魂一同活了下来?”
白树赞许地点点头:“蛮聪明的嘛。不错,姓慕的那一缕神魂因为有魔物分魂的缘故生下来便与外界沟通有所困难,直到那孩子的生母为了救他被活活烧死的那一夜。”
少年声音也低了下来:“魔物神魂被他心中恨意激发,从沉睡中醒来,从此再也不能抑制。他接下来的一生,都要活在与魔物抢夺身体控制权的争斗之中。”
沈知寒胸口生疼,似乎压了一块巨石,重得几乎令他喘息不得。
白树见状,袖袍又是一挥,两人所处景致再变,竟变作沈知寒最为熟悉的坐忘峰内殿。
一名约莫只有十岁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