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枫树林边。
顾远狄停下轮椅,问付轻轻:“为什么帮我?”
付轻轻觉得顾远狄戒备心好重,正常情况下,不是说句谢谢就可以了吗。
她思考了三秒钟才回答:“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呀,你没有人证,我也没有人证,我们相互作证不好吗?我姐姐的衣服不是我剪破的,我不想被冤枉。”
付轻轻觉得自己解释的可情真意切,狄崽总该要相信了吧!
顾远狄嘴角微微一动,落在轮椅扶手上的指尖也动了动。
付轻轻说谎。
她今天说了两个谎。
可她如果不说谎……
他大概能想到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下场。
老师和同学们会觉得他是个变态,是个去女更衣室,去女厕所,剪人衣服的变态,心理扭曲的yIn|魔。
他们会更加排斥他,恶心他,会真正地对他避之不及,连装都懒得装。
舆论不止是在耳边,还在眼睛里,他们会四处发帖,会在群聊和私聊里用最污秽不堪的语言来形容他,给他帖最恶心的标签。
他们的评价会无孔不入,从他生活的点点滴滴钻进他的脑子里,占据他所有的理智,将他逼到癫狂状态。
但,付轻轻用一句话,化解了这些。
说谢谢,好像太轻了点。
顾远狄抬起头,双手在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状态下,攥成了拳头,骨节处泛着青白色。
他今天摄水量不多,唇色苍白,经风一吹,有些病态白。
“付轻轻,你不……不害怕……这样的我……吗。”
顾远狄停顿的片刻,心脏都漏了一拍,他还是没有办法将自己现在的模样,用最简单又最准确的词汇描绘出来。
原谅他很害怕,怕将以前的那个自己彻底锤成灰尘,用现在的形象去铸就一个全新的,却残破不堪的他。
他低下头,躲避付轻轻的视线。
他有点不敢听付轻轻给的答案。
怕失望,怕看出她勉强逢迎的破绽。
付轻轻眨着眼很认真地问:“不应该是你害怕我吗?”
顾远狄仰头:“……”
她哪里可怕了。
付轻轻摸着下巴,叹了口气。
狄崽,麻麻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害怕你。
Cao场广播响起,催促参加比赛的同学别上号码牌入场。
付轻轻得赶紧过去拿号码牌了。
付轻轻:“顾远狄,我要去Cao场了,你去吗?”
顾远狄摇头,嗓音哑哑的:“我准备回家了。”
付轻轻有点遗憾:“我报了好多个项目呢。”
顾远狄:“我要回去了。”
唉,好吧。
付轻轻只好跟顾远狄齐肩一起离开。
两人路过行政楼,不知道谁从楼上丢了个东西下来,黑乎乎的一团,看那坠落趋势,绝对不是什么很轻的东西。
“卧槽!”
付轻轻吓得大叫一声,下意识就往顾远狄身上扑去。
砸到狄崽可怎么办!
顾远狄眼疾手快,一手将付轻轻捞进怀里,用怀抱和外套半裹着她的身体,再用白净的右手捂在付轻轻脑袋上。
他们俩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
秋天,衣服穿的还不算厚,今天又是运动会,付轻轻有意穿得单薄了。
异样的触感从皮肤间蔓延开的时候,顾远狄猝不及防,怀里的少女柔软得像软绵绵的加热过的果冻,好像随随便便用力一挤,就能把她整个身体都捏碎。
顾远狄耳廓发热,耳垂红似两颗樱桃,脖颈间酥酥麻麻,像抱了个烫人的宝贝,再用力不合适,丢开也不合适。
黑乎乎的东西落下来,砸在顾远狄的后背上,刮破他的衣服,割伤了他蝴蝶骨附近的皮rou,打断了他心里奇怪的感觉。
他疼得嗓子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叫。
顾远狄拿开落在轮椅上的异物,丢在了地上。
付轻轻听见金属落地的声音,吓得从顾远狄身上弹起来,往地上一看,居然是个被踩变形的铁杯子,杯子的边缘都被磨锋利了,天杀的,谁扔的啊!
这幸好是三楼掉下来的,这要是六楼,不得要了他们俩的小命。
付轻轻连忙问顾远狄被砸到没有。
顾远狄忍着疼,背部贴紧轮椅靠背,淡声说:“没有,只是砸在了轮椅上。你快点去比赛。”
刚才情况紧急,付轻轻一脑袋扎进顾远狄怀里,没听到顾远狄痛叫。
她心里惦记着比赛,她得靠运动会比赛上拿金牌和狄崽转到一个班级。
相较之下,两人的相处机会当然是要看得更长远,不在这朝朝暮暮的片刻之中。
“那我去啦。”
“嗯,你走吧。”
付轻轻飞奔去Cao场,她心里还在想着,幸好没砸出事,这要是砸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