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皱眉看去:“何事。”
“少主,档案七二五出了点问题……还请少主过去看看。”
裴谨搁下茶杯,神色不悦:“七号档案室无我手令不可查阅,出了什么问题?”
他也不待那人回复,便站起身朝门口走去,白决跟着站起来,看了那跛子一眼,想了想到:“你过去吧,我想问他几句话。”
裴谨稍一犹豫,点头应许,随后大步出去了。
白决坐下来道:“这位大哥,你接着说?”
跛子也不知道白决是什么人,踟躇了一会儿,道:“隔天就是众所周知的,有一批人忽然发疯伤起自己人来,其中就有我。然后我背上就被发现了那个印记,当时我神智不是很清醒,许多细节也记不清了,后来被救醒才知道是中了白决那厮下的妖咒,更听说那厮酿成薄暮空潭惨案,亲手杀师叛逃!”
跛子捏紧了拳头,面容都有几分扭曲:“若不是他给我下的那咒的后遗症,我腿也不会残缺,经脉也不会受损,我因为这个被调出了监察院,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洒扫弟子,修仙生涯就这般断送,要不是白决,要不是他!这厮害人无数,死于锁灵毒真是便宜他了!”
白决目睹他激动的样子,略微有些不适,拿起茶盏凑到嘴边又放下:“却也尚未定论,是白决下的妖咒。”
跛子登时暴跳如雷:“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他堕入妖道,背叛仙门是不争的事实!!是个人都想要将他碎尸万段,你替他抵什么赖?!”
“我哪里就叫抵赖?”白决搁在腿上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尽量把自己声音放得平缓,“难道不是合理猜测吗,如果不是他,真正的凶手就逍遥法外了。你……你应该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吧,怎么断定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理解你受害者的心情,就算复仇,也得要知道真相,弄对目标吧。”
“还说不是抵赖!你是什么人,是否也是妖界派来的jian细!”跛子指着他,愤怒之下连骂了数句脏话,“该不会你也是那个白决的追随者,才厚颜无耻想替恶贼狡辩!你做梦吧,白决死透了,澶溪宗全宗上下也死透了!”
白决霎时拍案而起:“你搞清楚自己在为谁悲愤了吗?!薄暮空潭的惨案是个人都难受,我不难受吗?!你是受害者,澶溪宗就不是吗!血案发生在澶溪宗的事实被你吃了吗?!”
跛子血冲到了头顶,冲过来抓起茶盏往白决脸上泼:“你这妖界jian细,去死吧!!”
白决气得浑身发抖,比对方有过之而无不及,却也没有料到对方会动手,当即被泼了一身,茶盏砸在脑门上,青红了一片。
他一抬掌掀翻了桌子,撞得跛子退后几步,跛子腿脚不灵便,顷刻摔倒在地,却仍不忘指着白决骂些不堪入耳的话。
白决这三十年在中洲都听到些风言风语,就料到修真界会是什么情形,但他终究低估了愚蠢之人的愤怒会是多大的恶意,更没想到连澶溪宗都被这些人恨着,只因为他的出身。
三十年前霁风院的听审堂上,那铺天的恶意迎面而来时他都没有今日这般愤怒,那个时候有个崖岛的丫鬟尚还安慰他,说那些人不过是嫉妒,谁特立独行就把剑指向谁。
现在呢?
跛子像疯了一样的谩骂,把自己心中的怨气一股脑撒在“洛笙”这个根本不相干的人身上:“现在还替白决说话的都没一个好东西,就该通通下地狱!当初他混修,澶溪宗就应该出面制止,陶漱也是,堂堂心道第一人养出这么个徒弟!活该他死……”
“给我闭嘴!”白决猛地并掌划出一道劲风,打在跛子身上,力道之大,跛子直接飞出了屋外,摔在庭院中爬不起来。
白决追出去,声音颤抖:“陶漱当年是为救人而死,没有他,你知道还会死多少人吗?如果连他也要落得个教徒不善、自食其果的恶名,你还有良心吗?!”
他们两人争执的动静很快吸引到院子里其他弟子,他们认识跛子却不认识白决,围过来护着跛子,用充满怀疑的目光瞪着白决:“发生什么事了?不是问话吗,谁准你动手了?”
“让一让!让一让!……洛笙?”有人从监察院一众人中挤出来,压下了几个差点冲过来对白决动手的同僚,是段临风。
段临风不解地看了看白决和跛子:“洛笙,这是怎么了?早间剑堂的事我才听说,上哪儿都找不到你,你怎么在这?”
“临风,你认识他?”跛子指着白决道,“这个人竟然替逆贼白决狡辩,该禀告少主,让少主好好查查他的底!”
此话一出,众人看着白决的眼神立即从怀疑转变成了满满的敌意:“三十年过去了还有活的人替凶手说话?”
就连段临风也惊讶复杂地看向白决:“洛笙,真的?”
白决看向段临风,咬了咬牙:“段大哥,你心善,你来说说。三十年前那桩仙门血案,最该追究的是什么?有没有疑点?白……澶溪宗,至少是无辜的吧。你的同僚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是不是太过了。”
段临风眉头一紧,看他的表情像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