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遥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如果被告是陆景深……也就是说,当年那场车祸的幕后黑手就是陆景深,或者说得更清楚明白一点,陆景深亲手谋杀了自己的妻子一家……
一个人,怎么能做到如此绝情冷性?
跟洛星遥的想法一样,旁听席上坐着的人们明显也很惊讶,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法庭上也因此出现了一阵sao动。
法官清了清嗓子,敲着法槌,“肃静肃静!”
旁听席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之后,他转向了被告席上的陆景深,问他,“被告,原告现在指控你在十三年前的谢家车祸案中教唆利诱其犯罪,而且提供了录音证据,不知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即便是在这种时候,陆景深的表情也仍旧很镇定,保持着他一贯的那种上位者的威严感。
“动机,”他眯着眼睛开了口,“法官先生,我想请问您和原告一句,我谋杀我亡妻一家的动机是什么?”
法官翻了下资料,“根据原告这边提供的资料……你是为了能在谢清依女士及其父母死后侵吞谢家原本的资产,所以才谋杀了谢家一家。”
陆景深冷笑一声,“证据呢?可以请法官先生前往查证,一直到现在为止,我名下都没有任何一分谢家的资产,不知道原告是怎么得出‘我是为了侵吞谢家资产所以才谋财害命的’这个结论的呢?”
法官又转向了赵义,“原告,针对被告为自己的辩护,你有什么说法吗?”
赵义Yin着脸,沉默了。
这时,洛星遥看见坐在旁听席上的谢晚举起了手,缓缓地说,“法官先生,我有证据可以提供。”
作为当年车祸的受害人之一,在这次的庭审中,虽然谢晚既不是被告也不是原告,法院方面还是给了她特别的发言权。
法官朝她点头,“请讲。”
谢晚走上前来,给法官递了一个U盘,然后说,“请法官先生放映一下这里面的文件的内容。”
法官照着她的话做了。
然后,洛星遥就看见,法官身后的投影幕布上,显示出了两份极为详尽的资产转移记录,后面还附了诸如合同支票这一类实物证据的扫描照片。
一份是从十三年前开始的,基本是从像陆景深前妻林郁这样的林家人名下,向一个叫程舜的人名下转出的记录。
而另一份则是从十年前开始的,基本是从谢家人的名下向那个叫程舜的人名下转出的记录。
这一次,陆景深原本平静的表情中出现了一丝裂缝。
还不等法官开口问他,他先沉着脸看向了谢晚,“谢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资产转移记录里又没有我的名字,和我有什么关系?”
谢晚听了,突然冷笑了一声,然后沉下声来低喝道,“程舜!难道在陆家过了这么多年后,你就当真忘了自己在孤儿院的本名叫什么了吗?”
平地一声惊雷!
陆景深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的眼神中猛然闪过了一丝惊恐。
接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满脸涨红地喊道,“不!我不是!我不是程舜!我就是陆家的独子,燕城最成功的商人,我是陆景深!”
……
庭审进行到最后,事件的真相已经很明了了。
二十三年前,陆景深和林郁结婚,并且开始用程舜的身份从林家转出资产,最后把林家搞得家破人亡,直接宣告破产。
之后,陆景深又和谢清依再婚。
林郁发现了陆景深的所作所为,直接闹到了陆家,并且做出了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举动。
此时,陆景深已经开始了侵吞谢家资产的计划,于是就借着林郁将计就计,找上了林家的司机赵义,威逼利诱其制造追尾车祸,杀害谢家一家以及谢晚唯一的亲生子女陆云深。
把整个事件在脑海中捋了一遍之后,洛星遥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他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
两任妻子,两个家族……他到底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
陆景深被刑警带下去的时候,正好经过了陆未的身边。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停下了脚步,怨毒地看向了他,然后说,“你这个逆子!那些资产转移记录还有证据,是不是你在我身边安插了卧底才拿到的?”
陆景深自觉相当谨慎,这种事情,除了那种已经跟了自己好几年的心腹之外,他不会让任何人接触到。
也就是说,陆未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监视着他,等待着他落入自己的圈套之中。
要知道,陆未现在也就才十八岁!
听到陆景深说话,陆未才像是刚刚发现他一样抬起了头。
他没什么表情,语气平静地答道,“是。”
陆景深的目光瞬间更加怨恨了。
他冷笑了一声,语气Yin沉地对着陆未说,“果然是杂种,小小年纪,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