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陆嘉渊一怔,“想着比两场就走的,我们都没带包袱。”
“有。”丁致轩面无表情,“马上就来。”
说着人已经在十丈开外了。
而席墨听说余数放在潭洞里的碧落舟被砍了个七零八落却是后话了。
彼时他手里拿着不甚新鲜的涕竹,和一堆看着就是临时抢来的器具,如法炮制出了一盅璧水。给温叙慢慢喂了,又用碎竹敷了害疮处,才算暂得了一波风平浪静。
席墨正碾着竹子预备下一盅水,就见陆嘉渊戳着只桃子出得门来,“丁师弟,这棕毛球是不是你放进去的?”
丁致轩两指一牵,那桃子便落入手心。他看也不看只往腰间小袋一丢,“它是我养的妖灵,平时很乖,不咬人。”
陆嘉渊揉揉额角,“你不是该知道小师叔不能碰桃子了吗?”
丁致轩梗着脖子,“它是苌楚,不是桃子。”
席墨将碎竹用白纱裹了,“苌楚又叫羊桃,不是名字里不带桃就不是桃子了。”
丁致轩哼了一声,“我同知衍哥哥的事轮不到你们管。”
“讲道理,丁师弟。我们再不管,小师叔怕是要被你折腾到不能参赛啊。”陆嘉渊叹了口气,“得,都是我的错,看见你蹲上门来还敢擅自离岗,简直是……”
“我不会害知衍哥哥的。”丁致轩冷硬道。
席墨抬首与陆嘉渊对视一眼:是,你已经把人害惨了。
那竹子还在釜里沸着,温叙就悠悠转醒了。他轻轻“唔”了一声,睁了会儿眼,分外倦怠道,“什么时辰了。”
“午时三刻。”丁致轩道,“知衍哥哥,要不要去吃饭?”
“不要。”温叙自将颈间纱布揭了下来,团在手里看了半晌,兀自唤道,“席墨,你来。”
席墨在丁致轩含恨带怨的目光中走了过来,听温叙慢吞吞道,“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将所见所闻如数道了一遍。
温叙颔首,“这么说,还是桃子的问题。”他起身,伸出手去似是要收身下那席子,胳臂伸了一半却不动了。
陆嘉渊看他那样儿,暗道一声“坏了”,丢下一句“我去挂牌”就一溜烟不见了。
席墨还未反应过来,便看温叙蹙了眉尖,露出非常嫌弃的神色,撇下一众人就往屋里走去,门一摔震得山响。
看样子,是很生气了。
丁致轩脸色黑成锅底,对着门怒道,“知衍哥哥,我也生气了。”说罢抬脚便走。轩辕珞不解其意,摸摸脑袋也跟了上去,一院子人瞬间走得一干二净。
席墨看着仍在釜里翻滚的碎竹,犹豫了一下,还是
等着沥出了一盅汤水来,走到房前正要敲门,却看陆嘉渊飞了回来。
“师兄。”席墨就道,“小师叔没事吧。”
“没事儿,可能稍微有点崩溃,洗洗干净就好了。”陆嘉渊道,“毕竟除了自己那小绢子哪儿都不认的。”说着就敲了门,“小师叔,出来啦,浴汤的牌子挂好了。”
静了一刻,温叙自来开了门,接过席墨那盅璧水一点点喝了,目露死光道,“走吧。”
“哎师弟,看你也忙了一身汗,要不要同我们一起泡个澡?主峰的温泉泡着可舒服啦。”陆嘉渊道,“反正我顺手挂了三个牌子,你也不用再排队了。”
席墨点点头,又指了指一地的柴火器具,“师兄,这些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八成是从西堂抢的。”陆嘉渊道,“一会儿我同院管说一声,不用你Cao心了。”
三人出了无忧林,望东而行,快到演武场时拐了个道,这就入了旸谷。此处不得御风,步行片刻后方见着了咸池。
席墨不想这里便是所谓的浴汤,甫一入场却觉人还不少。
陆嘉渊开了个定室,是座露天小院,并一大一小一动一静两只池子,池外遍铺白沙与各色雨花石,踩之望之皆极宜人。
他看着温叙眼上盖着两片瑠璃,纹丝不动地浮在那小池里,悄声道,“还好师姐未雨绸缪,将玉令给了我作备用,要不这定室还真开不了。”
席墨也压低声音,“此处是只有首座弟子才能开么?”
陆嘉渊倚着一方嶙石蹭了蹭,顿觉筋开骨松,不由畅叹一声,“可不是。除了峰主,长老,大管事,就只有四个首座的玉令好使了。”
席墨顿感好奇,“为何五峰只有四个首座?”说着又觉不对,“大师兄与大师姐皆是主峰弟子……那是有两峰都没有首座了?”
“是啊,规矩如此。只有峰主之徒才得尊为首座的。”陆嘉渊掩在一丛瀑布下,已舒服得眯了眼去,“忘虚子现在算是仪要峰的吉祥物,成天坐在轮椅上笑呵呵地不说话,早就不收徒啦。”他声音更轻了些,“见虚子早年溜号不知去了何处,现在算机峰全靠韦冉长老代理。他虽行峰主之事,但无峰主之名,所以连徒弟也算不得首座,就很气人。”
席墨看陆嘉渊也是快要睡着的模样,便不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