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群:“喏,你看帆仔都听不下去了,连话都不说了。”
周翔:“帆仔是嫌你太聒噪了好吧。”
几人幼稚地吵吵闹闹,回宿舍午睡、上体育课。
四班的体育课安排在周四下午两点,开学在超级课程表上刷到课表时,林惊帆还感慨过:
“上午‘贵妇’,下午体育,这课表排的,冰火两重天啊。”
大学的体育课丰富多彩,林惊帆平时最爱上的就是公选和体育,今天到了Cao场却笑不太出来。
这学期他们几个抢课失败,最后只剩下个太极拳给他们选,教太极拳的是个年近六旬的老教师,姓王,这会儿正拿着个表格在Cao场上吹哨集合。
“先跑五十再跑八百一千”,王老师组织男生女生在草坪上热完身,吹了声口哨道,“男生跟体委去一千米起点,女生跟我来。”
“加油帆仔”,张昭拍了下林惊帆的肩膀,“闷头往前跑,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加油昭哥”,林惊帆跟他击掌,把手机装进背包里前又看了一眼,应喆还没有回复,他随手把包扔到一边,做预备动作。
Cao场上的人很多,十八班刚刚测试完八百米,还有几个人没跑完。
王老师示意他们等一会儿,等到十八班最后一个人跑回去的时候,王老师在八百米的起点吹了一声口哨。
所有男生上半身前倾,摆出站立式起跑姿势,林惊帆站在环形跑到最内环,突然有种没来由的紧张。
枪声响,所有人如同离弦地箭一般冲了出去,林惊帆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跟着队伍冲了出去。
他高考前曾经恶补过一段时间一千米,高三那会儿班主任还给他们总结了各种跑步要领,最后勉勉强强地通过了考试。
然而上了大学后,他除了体育课几乎不运动,体质比起高三时候尚且不如,跑第一圈时还能跟着大部队一起,到了第二圈就有些体力不支,开始慢慢地落后了。
C大的Cao场外围种了一排柳树,林惊帆感觉到有柳絮顺着呼吸被吸进来,鼻腔口腔里一阵酸痒,他艰难地迈步,呼吸开始错乱。
他开始强迫自己想些别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今天“贵妇”讲了什么算法?
图书馆借的书啥时候到期?
晚上吃啥?
......
应喆为什么不回他微信?
自从两人开始谈恋爱,林惊帆几乎什么事都要跟应喆分享。
在网上看到好看的段子视频,就会转发给应喆,加上一句“哈哈哈”,路上遇到只流浪猫,也会拍张照,加句“下次买点火腿肠来喂”,吃到好吃的、看到有意思的活动,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应喆。
他恨不得把自己的方方面面都分享给应喆。
虽然迫于现实的压力,感情和生活必须保持泾渭分明,但他仍认认真真地把应喆当成自己地爱人来对待,毫无保留地跟他分享自己的一切。
应喆对于聊天则没有林惊帆这么热衷,偶尔也会跟林惊帆分享看过的电影和小说,以及一些体育新闻,或者说一些腻歪的情话,回复则时多时少,但只要是林惊帆发的,他每条都会回。
像今天这种几个小时不回微信的情况,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睡过头了?
还是在打游戏没顾得上回?
林惊帆脑袋钝钝的,双腿像铅一样沉重,急促的呼吸间一股铁锈味从喉咙涌出。
“帆仔,加油!”庄梦圆经过他时喘着粗气吼了声。
“帆仔,加油啊!”又有人道。
第二圈快要接近尾声,有女生已经跑完了八百米。
林惊帆眼前发黑,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可能就会晕倒。
口腔内的血腥味儿越来越浓,林惊帆深吸一口气,准备一鼓作气,冲刺完最后的两百米。
这时一大团柳絮随着呼吸涌入鼻腔,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与此同时,胸肋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
岔气了。
林惊帆咬牙,还想要继续跑完,然而胸腹传来的疼痛撕扯着他的神经,实在无法再迈开一步。
天空一瞬间灰暗了下来,林惊帆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没关系帆仔,下周还可以补测一次。”张昭安慰道。
“春天测一千米就是这样的”,庄梦圆道,“柳絮太烦人了。”
“没事儿的,帆仔”,几个相熟的同学都相继过来安慰。
林惊帆勉强对朋友们挤出个笑脸,心情低落地躺在草坪上。
还是失败了,唉。
他现在的心情莫名糟糕,没有来由的,就是很糟糕。
很多负面的想法从心底冒出来。再测一次又怎么样,还不是得重新经受一次这种折磨?再测一次就能过吗?
我注定过不了了,我就是这么糟糕,他有些自暴自弃地想。
庄梦圆和张昭下节都有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