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子瑜是正道四大门派之一、以清心寡欲着称的尚阳宫的修士,位列尚阳宫十二仙尊,实力不容小觑。
如果真是他发出的“杀了我”这种祈求的话,只能说明,那边的情况,真的很不妙。
二人对视一眼,提起武器,立刻冲了出去。
走到阮子瑜房门前,贺梅辛礼貌地敲门,唤道:“阮仙尊?”
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推了一下门。是反锁着的。
司空无情二话不说,抬起一脚将门踹开。
门内,黑漆漆的屋中,一支烛火都没有点。
床铺,桌椅,地板,一切都干净整洁得可怕,完全看不出打斗的痕迹。
只有屋内正中央,摆着一把椅子。
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身上穿得正是阮子瑜的衣服。
“阮前辈?”贺梅辛又唤道。
那人毫无反应,恍若未闻。
司空无情见状,直接走上前去,一巴掌拍在那人的肩上:“老头儿,你——”
一掌拍下去,忽然,那人的脑袋“嗒”的一声,掉了。
直接从脖子上滚了下去,骨碌碌在地上转了两圈,像个漏气的皮球。
那头颅双眼圆瞪、睚眦尽裂、死不瞑目。
正是阮子瑜!
司空无情眸光一紧,迅速抽刀将贺梅辛护在身后:“道长哥哥小心!”
伴随着他这句话的尾音,阮子瑜头颅上的五官,忽然动了!
两颗狰狞的眼球向外越来越凸、越来越凸,终于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不,准确的说,是被挤出来的。
从他眼球本来所在的那两个黑洞中,霎时钻出五六条黑压压的rou虫!
它们腹下生着几百几千只密密麻麻的角,肥硕软腻,通体漆黑,唯有腹部异常鼓胀、皮肤被涨得近乎透明,仿佛从阮子瑜的身体中吸饱了什么东西一样。
紧接着,不只是眼睛,从阮子瑜头颅的七窍中,纷纷涌出数只这样的黑虫;这颗头也快速地干瘪下去,最后,只变成了一张有七个大空的薄薄的皮。
司空无情蹙眉急声道:“是撷芳虫!”
贺梅辛忽而开口:“洗髓丹?”
仅仅三个字,司空无情立刻领悟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撷芳虫的毒效,和我无情派洗髓丹的功效是一样的?”
贺梅辛点头。
阮子瑜头颅此刻的样子,和那传言中被司空无情用洗髓丹“生剥活人”的人皮死状,实在是太像了。
原来,是有人Cao纵毒虫爬进人体内,将血rou灵力统统抽干,只剩一具空皮!却又伪装成是无情派洗髓丹所做,手段Yin狠,心思缜密。
从头到尾,此事的幕后凶手,正是天枢阁!
等等,也就意味着……
贺梅辛猝然心弦紧绷,道:“少主,不好,离他远点!”
话音未落,歪在椅子上的无头尸身,忽然炸开了!
刹那间,无数只密密麻麻的黑虫如chao水般涌了出来,如同一片压城黑云,细看却都在蠕动,不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恶心至极,简直叫人恨不得自瞎双目。
几只首当其冲炸出来的黑虫眼看就要扑到司空无情脸上,眼看他闪避不及,贺梅辛一把拉住他的手,用力将司空无情拽到身边!
三只rou虫扑空落地,不甘地搓搓触手,地上立时多出一滩焦黄色的腐水,隐隐散发白气。
“好险!”司空无情惊呼一声,看看贺梅辛拉着自己的手,将这只手攥着举到眼前,居然还笑起来:“道长哥哥,这可是你主动握的。这一次,我不会再松手了。”
贺梅辛心道:司空少主这是在邀请我同生共死吗?看来,话本里并肩作战、情比金坚的兄弟情义也不尽是骗人。
贺梅辛一时大为感动,竟还有一丝丝热血沸腾,颇为动容地点头道:“好。”
转瞬间,黑虫群已经像波浪一样压过来,蠢蠢欲动,垂涎欲滴。
资料无。经验无。对策无。目前已知与撷芳虫接触过的人都死了,大师兄和二师兄又不回消息。
这个数量……他二人也斩杀不过来。
贺梅辛试探性地点燃一张符篆,抛入虫群。
刹那间,虫群内燃起一片烈烈燎原火,“噼噼啪啪”,立即传来焦糊气息!
然而,下一个瞬间,黑漆漆的rou虫又从火光中钻出来,身上燃着火舌,动作却没半毫停滞,继续向二人爬来!
“刀枪不入啊,这可有点难办了。”司空无情挑眉。
贺梅辛望向他:“少主意欲如何?”
司空无情斜看向他,朗声道:“跑!”
贺梅辛:“所见略同。”
说罢,司空无情又飞起一脚踹开房门,紧握着与贺梅辛相牵的手,快步飞奔;
黑虫群紧追不舍,立即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