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希看着看着,心里不?禁泛起了一丝怜意。
乐希望着跪在地上的池云清,不?由自主地想十六岁的池初霁,是不是也是这幅模样?俏生生的惹人怜爱呢?
在乐希的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之前的温泉旅行时,池初霁窝在她怀里的情?形。
那个浑身散发着冰雪气息的女人,在漆黑的夜里窝在她怀里,像是依靠着她一样,伸手指着漆黑远山,轻声说自己年少时的不?太愉快的一次旅行。
那时候,乐希并不太在意这件事。可是现在想起来,乐希却觉得,要是自己那时候,能搂紧她在她耳边说上一句:“若是那时,我便认识您,就能在夜里陪着您,不?让您害怕”之类的话。
这实在是一件太美妙的事情?,明明她认识了池初霁那么多年,可此时见到池云清,乐希却有种第一次认识到池初霁的?觉。
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陡然在她心里清晰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从她心里破土而出,从黑暗沼泽探出了一节嫩生生的枝芽,发散出柔弱的活力。
乐希勾起唇角,轻轻笑了一下。
灵堂里,池云逸哭够了之后,才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用手帕擦了擦手,走到了顾明越面前,哑着声音说:“明越,节哀。顾家以后就靠你撑着了。”
顾明越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说:“顾家一直都是我撑着,撑得挺好的,池总就不?用替我家Cao心了。”
池云逸被她噎了一句,打?了个哭嗝,自讨没趣地来到乐希面前。
他抬手,拍了拍乐希的肩膀,长辈一样地鼓励她:“乐希啊……以后常来我们家走走,只要你来,我就永远是你舅舅。”
乐希抿唇,眼里没有什么情?绪。
她在心里大逆不?道地想,可能不是舅舅,而是大舅哥也说不定。
池云逸自顾自地鼓励了乐希一番后才走开,他的妻子领着池云清来到她面前,也一起说了节哀。
池云清红着眼,朝乐希伸出了手?:“顾禹nainai,其实一直都很记挂你,只是她这个人强硬惯了,不?知道怎么向孩子低头……”
“你……节哀。”
乐希垂眸,看着池云清柔弱的脸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微微勾起了唇角。
她伸手?,握住了池云清的手?,轻声说:“你也是,节哀。”
少女的手?柔弱无骨,透着一股柔和的温热。乐希只是短暂地碰了一下她的手?,就迅速收了回来。
池云清抬眸,含着眼泪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跟着妈妈一起离去。
在她离开之后,乐希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指尖,脑海里却浮现出池云清如同小兔子一般纯情?又?温柔的眼眸。
这样的眼神,就和她触碰过的温暖一般,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不禁在心里想,十六岁的池初霁,是否也有着这样温暖的体温以及柔软的眼眸。和她同龄的池初霁,是否会更加温和呢?
对于这些事,乐希开始有些好奇了。
在这热闹的灵堂里,乐希机械地和别人握手寒暄,心里却不停地期待,今夜与池初霁的见面。
此时此刻,她真的好想……好想池初霁啊……
很快,暮色四合,夜雾从天空降落,笼罩住了这座位于半岛的中式建筑。乐希挺着腰杆,笔直地站在灵柩旁,听着管家通报下一个前来祭奠的人。
在听到池初霁的名字之后,乐希扭头看向了门口,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过茫茫夜雾,朝着她走来的女人。
如同年少时初见的那一半,池初霁仍旧是一袭白裙,乌黑的长发盘起,插着一朵黄色的菊花,高贵优雅地走进了灵堂。
灵堂四周明亮的灯火,驱散了池初霁身上萦绕的夜雾。乐希在这样的灯光之下,忽然看清了儿时泪眼朦胧间,朝她走过来的人。
是池初霁……
不?是别人,而是池初霁……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乐希心里涌起了一阵轻快的愉悦。
乐希弯着眉眼,看到池初霁来到灵堂前,从管事人手中接过香,恭敬地给顾禹上了一炷香之后,才走到了顾明越面前。
顾明越嘴角勾起一抹笑:“吃过饭了吗?”
池初霁摇头:“没有,回去睡了一觉。”
顾禹是半夜走的,池初霁作为外人,也不?太适合呆在顾家。因?此在陪着乐希和顾明越把顾禹的尸体送回顾家之后,顾明越就把池初霁送回了家。
顾明越听到池初霁这么说,侧眸看了眼乐希,轻声开口:“你也站了一天,晚上也没什么人了,楚楚也回去休息了……”
“你先带着你阿姨去吃饭,之后就直接休息去吧,晚上我一个人守夜就可以了。”
“嗯。”乐希强压着自己上扬的唇角,朝池初霁伸出了手?,“走吧,初霁阿姨,我带您去吃饭。”
池初霁将手?落在她的掌心,轻轻点了点头:“好。”
乐希拉住她的手?,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