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新舔了舔勺子,说道:“你今天上班去吧,我也要回家。”
齐斐然动作一顿,说道:“先吃饭吧。”
俩人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光,吃饱喝足后都躺到了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摊着,齐斐然不时地把温热的大手搭到林时新的额头上,说道:“退烧了,医生说再打两天就好了,不是重感冒。”
“我不信,我要见文予宁医生。”林时新说道。
“你总要看他干嘛?”齐斐然皱眉道。
“他不会骗人,是个好医生。”林时新慢条斯理地说道。
齐斐然站了起来,一副不跟他一般见识的样子,去书房坐着去了。
林时新扶着沙发站了起来,此刻还有点头重脚轻,歪七扭八地跟着进了书房,坐到了落地窗前的躺椅上。
齐斐然装着没看见他,把自己的电脑打开,随意滑动着鼠标。
“我手机不见了,借我一下手机。”林时新说道。
“我也没有手机。”齐斐然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我家里地上都是被你撕碎的证书,凡星回家看到后会着急的,他不知道我在这里,这都过去几天了?”
其实就过去了一天一夜,林时新睡太多了,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你管他着不着急的,你去哪都要告诉他吗?”齐斐然转过头看他,一副探究的样子。
“他是我弟弟,告诉他怎么了?”
“弟弟个屁,你俩有血缘关系吗?他有什么龌蹉想法你不知道?你那么聪明,看不出他对你有意思吗?”齐斐然啪的一声摔了一下鼠标。
“你不要你自己龌龊,看谁都龌龊……Cao,我跟你说得着吗?”林时新站起来往外走,他想,不用尹凡星来接他了,他钻一个出租车里自己回家就行了。
齐斐然几步追了过来,把他推回到躺椅上。
林时新穿着齐斐然大大的卫衣和运动裤,此刻又没力气,像个傻子似的四脚朝天栽倒在躺椅上,晃啊晃的,拖鞋掉到了地上。
“Cao,你他妈除了会使用武力还会干什么!”林时新怒道。
齐斐然把书房门锁好,极其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回到了桌子前坐下。
不一会儿,林时新听到了有节奏的敲击声。
磴磴磴磴磴磴磴……
林时新转过头看向齐斐然,那一刻,他眼珠子都要惊出来了。
齐斐然拿出了一个橙黄色的木鱼,放到自己面前桌子上,右手拿着一个木质的小锤子,正在有节奏地敲击着。
林时新:“……”
磴磴磴磴,每一下都仿佛敲在林时新的心口上,让他骇然,让他恐惧,此刻就算齐斐然拿出个头盖骨在敲,恐怕都比木鱼看起来要正常些。
看着仿佛老生入定的齐斐然,林时新从沙发上一激灵坐了起来,他颤抖地说道:“斐、斐然……”
齐斐然不理他,闭着眼小声念道: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
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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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斐然所诵《大悲咒》,出自伽梵达摩译的《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经》,全名为《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
第95章
从决定把齐斐然送走到今天,林时新做过的最恐怖的梦,就是他的老攻疯了。
齐斐然毫无疑问是林时新最爱的人,这份爱虽来得蹊跷,但来得热烈,在林时新心中,齐斐然是最珍贵的存在。
他个头儿高又帅、无与lun比的聪明,时常沉默着不会说好听的话,但他是最讨人喜欢的(其实只讨林时新的喜欢)天才少年,这种混杂着仰慕的爱恋,文科生对理科生的崇拜,经过岁月洗礼之后历久弥新、愈发牢固。
齐斐然也确实如他所期待的一般,成长为他最骄傲的存在。
看着现在的齐斐然,林时新心里警铃大作,嘴角抽搐,心里在想:他怎么了?!不会是又犯病了吧?
他走到齐斐然身前,把手搭到木鱼上,拦住了齐斐然往下敲的木锤。
“别捣乱,这段没念完。”齐斐然挥开他。
林时新缩回了手,在一旁站着,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念念有词的样子。
几分钟后,齐斐然收声,把木锤和木鱼放到抽屉里,像是已经调节好了心情,面部表情也柔和多了,他把林时新往身前一揽,让他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闭着眼睛,头靠着他的腰。
林时新磕磕巴巴地问道:“……你刚才是在干嘛?”
“念经啊,”齐斐然说道,“我在加州拜了个大师,名字叫了悟。”
“……噢,为什么啊?你喜欢佛学?”林时新问道。
“也不是吧,我知道……我脾气不好,所以就算是修身养性吧。”
林时新低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