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天星走了,荀鸢也不想再待下去,瞪了遇竹一眼也跟着离开,周围的宾客见没有热闹可看,也断断续续的散了开。
不过片刻,原先还喧闹着的门口便安静了下来,还在门前等待着的,也只剩下了喻思弋和遇竹二人而已。
遇竹方才和荀鸢吵了一顿,原以为又要挨一顿批评,没想到过了许久,还是没有听到身旁的人开口,这倒叫她心中更加忐忑,她像是没话找话,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她要去叫谁?”
“怎么还不出来?”
“不会又像她娘一样,将我们晾在这里罢?”
“……”
灵蛇的声音在耳畔接连响起,终于在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三道窈窕身影从空寂的大门中走出——
身着红色嫁衣的,正是今日的新娘子,荀天星。
中间白衣短裙的那位,气质清冷高洁,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傲然独立的味道,着实吸人眼球。
那最后一位少女,身上是一件黄色小裙,日光照着,更是明艳又动人,清秀脸蛋被映衬的愈发白嫩无暇,像是一块羊脂玉,散发着闪闪动人的光芒。
喻思弋的目光死死的盯在那黄裙少女身上,面色虽未曾变过,但隐在袖袍中的手却忍不住微微颤抖。
遇竹察觉到身旁人的细微变化,脸色变了变,望向门口三人时,眉目间尽是忧愁——
那白衣女子,与那黄裙少女的手,是握着的。
喻思弋虽不知道,但她却是记得的,中间那女子,是当年的兰奚仙君,而那位黄裙少女,不就是她们苦苦等待了多日的简随心么。
或许,如今称她为轻鸿,更合适。
“喻思弋…你还好吗?”
遇竹有些担心,将视线从兰奚与简随心身上收回,一脸担忧的看向了喻思弋。
好?
怎么可能好的了?!
她心心念念、苦心思念的心上人,正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起,牵着别的女人的手!
喻思弋痴痴的看着,眼前的画面像是怖人的梦魇,要把她活活吞噬在其中。
铺天盖地的疼痛从心脏漫出,延传到四肢百骸,太疼了,疼的她几乎要掉眼泪了。
即便是被心魔折磨,也不及此时此刻的万分之一。
喻思弋张了张唇,像是一条窒息濒死的鱼,眼中没有一丝光彩。
而台阶之上的荀天星,似乎没有看到她的痛苦神色,竟笑着跑下来,牵着她的衣袖,将她带到了简随心面前,
“师姐你应当还不知道罢,简师侄是上界的仙君呢,前些日子我知道这消息,也惊讶了好久…”
前些日子…所以,阿简很早之前就已经回来了吗?
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呢?
喻思弋只觉得自己像是坠入冰窖一般,浑身上下都泛着冻人的寒意,就连身体,都忍不住的开始颤抖。
“阿简…”
短短两个字,几乎耗尽了她毕生所有的勇气。
“师尊。”
少女将手从兰奚手中抽出,朝眼前的女子规规矩矩的行了个拜师礼,眉目之中,只有尊敬之色,哪里能见得到一分情意?!
师尊?!阿简叫她师尊?!喻思弋不可置信的睁了睁眼睛,就连呼吸,都变得喘不过气。
“跟我回家。”
喻思弋想要去牵简随心的手,还未碰到那黄色衣袖,就被轻轻躲开。
最后一次,她放下骄傲,低声请求少女和自己离开,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喻思弋无声的将手收回,半天过去,只等到了一句轻细的道歉声。
“对不起。”
似乎,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喻思弋眉眼微垂,沉默片刻后,竟朝着少女微微笑了笑,
“没有什么对不起,我还未谢过轻鸿仙君替我引来的那只朱雀呢。”
“你曾救过轻鸿的命,那只朱雀,就当是还你的救命之恩。”
一直未曾说话的兰奚忽的开了口,语气中尽是一股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喻思弋,像是怜悯,又像是同情。
救命之恩?
太可笑了。
喻思弋只觉得心冷身冷,再也无法在这个地方多待一秒。
怎么离开的,她已经不记得了。
每每想起简随心与轻鸿在一起的那一幕,喻思弋的心便疼的快要碎开,直到回到喻家,她都没有从这疼痛中缓过神来。
夜间,月色凉如水。
月光透过窗户铺满了一地,喻思弋回想起白日所见,终是压抑不住心中疼痛,眼泪无声的从眼角落下。
不知哭了多久,眼泪都流尽了,她方才觉得那疼痛舒缓了一些。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转眼便过了子时。
即便是哭了一场,喻思弋心中依旧难受,闭着眼睛如何也睡不着。
正是恍惚之际,床前忽的落下一道Yin影,将Yin冷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