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F国当你的总裁,高高在上,受人景仰,好歹施舍给我一点活下去盼头好不好?”
“我等了那么多年,F国飞回来的航班快要等遍了,心都死透了,你又回来干什么!”
唐乃涵越说越收不住情绪,眼泪不要钱似的掉下来,居然扯着时顾由的病号服领子,一拳一拳用力怼在他肩头:“真不愧是你,做事干脆利落,不回来连声招呼也不打,那你干脆别回来了!你个混球!!混球!混球!!!”
时顾由一言不发,面容平静得不像话,看不出任何悲喜,环住唐乃涵的腰,搂得死死的,任凭他在自己身上拳打脚踢,发泄委屈,一个字也没有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乃涵哭累了,手酸了,自暴自弃了,扯着时顾由的衣领,脸一埋,主动塞在他怀里,动作渐渐停下来。
他一向敏感,感受到时顾由的掌心在轻轻抚摸他的后脑勺,呼吸有点浊,声音也不太对劲,像是忍耐着什么不适,吐字带颤,好在格外清晰,“打太轻了,唐乃涵。”
“比起你曾经受过的委屈,这算什么?”
唐乃涵哭得正凶,一下子停住了,抽噎了一下,红着眼眶瞪时顾由。
不会吧?
这种时候,感情破裂溃堤的生死关头,时顾由不应该扯着他的裤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解释苦衷吗?
不仅不给自己说好话,还主动跳火坑。
自虐?自虐??还是自虐??
情商被二柴吃了吗!
最绝的是,时顾由放开了唐乃涵,撑着护栏,有点艰难地站稳,拿起墙壁上挂着的一把破窗器,塞给唐乃涵,锋利的割刀和撞针朝上,闪烁着寒光,对准自己的身体。
他缓缓闭上眼睛,放下全部戒备,毫不留情地把浑身上下脆弱的部位统统暴露。
唐乃涵握着沉甸甸的破窗器,看了看视死如归的时顾由,额角的青筋暴起:“……你想干什么?”
“如果可以弥补你。”时顾由睁开眼睛注视着唐乃涵,睫毛一垂。
“所以你想让我捅死你?”唐乃涵眼角抽搐。
大哥,发动一个破窗器什么概念?
需要至少八公斤的臂力。
八公斤!
多捅几下,钢化玻璃也能干碎。
rou体凡胎,谁他妈的能抗住这玩意?别作死了行吗!
“捅死也可以,只要能够弥补你。”时顾由语气淡淡的,无稽又深情。
唐乃涵冷笑,握紧了拳头:“那我怕我真的会捅死你。”
“捅吧。”
“我会捅得很深。”
“嗯。”
“很深很深。”
“嗯。”
“……”
这他妈都可以?
唐乃涵拎起破窗器仔细看了看,指骨用力到有点发白,几秒钟后,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垂下手臂:“你明知道我下不去手。”
“我帮你。”时顾由云淡风轻地说着话,手里一点也不含糊,稳准狠地擒住唐乃涵的手,引着寒光逼人的撞针往他自己身上捅。
“我靠!!”
见过自虐的,没见过这么自虐的!!
唐乃涵一下子跳起来,拼命挣开时顾由的手,将破窗器往外一摔。
嘭!
砸到地面,地板一声裂响,碎石屑直往四周迸溅。
疯了。
时顾由真疯了,刚才握着他的手拿撞针狠狠捅向自己的时候,力度大得惊人,没有留一点余地。
如果不是病中虚弱,唐乃涵绝壁拉不住他,那么锋利的撞针必然会狠狠刺进他的胸腹。
唐乃涵双手在颤抖,心有余悸,心里骂了无数声“我Cao”和“傻比”,脏话到了嘴边又忍住,不敢过分刺激时顾由,怕他做更绝的事。
“……时先生,成年人了,别那么想不开,分手也不过如此,我们两个人现在一样活得好好的,不是吗。”唐乃涵尽力保持一个平和的模样,给时顾由灌鸡汤,“……我想,我们现在都需要冷静一下,冷静一下,OK?”
“冷静?”时顾由低下头笑了,落寞又自讥,“唐乃涵,你就在我身旁,你每一次呼吸我都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你是让我疯狂的源头,我怎么冷静?”
这还不简单。
“那我走。”唐乃涵潇洒地一个转身。
“你敢?”时顾由想要追去,奈何身体太虚弱,脚底下打了一个踉跄,狼狈地扶住护栏,单膝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咬紧牙关,抵抗着晕眩,“……唐乃涵,你敢走。”
平时打理得极整齐的头发凌乱垂落,挡住了半张苍白的脸。
听见身后的动静,唐乃涵不由自主地停住了步伐,但没有转身:“时先生,说大话之前,建议先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
“……唐乃涵。”时顾由身体状况明显极差,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额发被冷汗浸shi,似乎根本就听不清唐乃涵的话,捂在腹部的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