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以后叫你全名可以吗?”
“随你。”温予冉回得随意。
小姑娘又不是没叫过她全名,她没责怪就是应允了,至于多问一句吗?
温予冉心里其实有点失望。
她本以为小姑娘会来几个更亲昵的称呼,没想到还是全名。
就好像小姑娘对她的全名有什么执念似的。
而对面,宁安浅钱地勾了一下嘴角,深深望进温予冉的眼睛,然后缓慢地、一字一顿地将那三个字念出来,声音虚弱但深刻——
“温予冉。”
宁安念着这个名字,像是一种仪式。
之前所有直呼全名的时刻,和无数疯狂的梦魇一样,都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叫法。
而温予冉的承认,如同某种凭证,使这个称呼终于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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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温予冉出了卧室门,等小姑娘把衣服穿好。
时间慢得磨人。
温予冉用指节叩打着沙发的皮面,心里想着事情——
等小姑娘出来,还是问一下昨天发生了什么吧。
疑点太多,确认一下总是好的。
终于,门开了。
“我送你回去吧。”温予冉说道。
小姑娘脸色苍白,脑袋低垂着,有点不情愿地发出了一个声音:“嗯。”
“另外……宁安。”
“嗯?”
“我有一个问题,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话也没事。”
“什么问题?”小姑娘抬起头,睫毛扑闪了几下,双眸黑白分明。
温予冉轻轻吸气。
“昨天……”温予冉斟酌着措辞,然后问出了那个让她尴尬到头破发麻的问题,“昨天晚上的事,我有点忘了,你可以告诉我事情经过吗?”
上面的措辞明显不太妥当,温予冉问出来之后便有些后悔。
在谈判和交际中,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什么语境下说什么话,温予冉向来切换自如,得心应手。
她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句话的措辞给难住。
但问都问了,已经尴尬到这个份儿上了,温予冉也就只能悄悄攥住手心,等待小姑娘的回答。
她将目光遥遥地落在阳台上,仿佛刚刚的问话只是心不在焉地随口一问句。
心里紧张得一团乱。
小姑娘歪着脑袋,回答道:“昨天你做了噩梦,给我打电话,我赶过来后发现你有点发烧,就给你喝了退烧药,然后……然后你说你很害怕,非要抱着我睡觉,我才睡到你的床上去的。”
温予冉听完后,愣住了。
这个回答完全脱离了自己猜想的边界,打得她措手不及。
温予冉足足愣了三秒,才缓过来。
她怕鬼,但自律。
无论如何,她做噩梦害怕的可能性,确实比酒后乱性的可能性大。
发烧后忘却了部分记忆,倒也说得通。
所以昨天什么都没发生?
心里,一股强烈的失落感涌了上来。
算了。
“我先送你回去吧。”温予冉把多余的情绪摁了回去,尽量自然地拿起车钥匙,换了鞋子,然后带着小姑娘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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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姑娘送到学校后,温予冉便把车往回开去。
送走小姑娘之后,那些混混沌沌、暧昧不清的心思逐渐消散了。回家的路上,她把小姑娘的说法在心里回顾了一遍,总觉得哪里有点对不劲。
说不出哪里有问题,但就是不对劲。
这丝不对劲相当强烈,在心里扎了根,怎么也削除不掉。她细细地思虑着整个经过,试图找到不对劲的根源。
但想了一路,并没有得到什么结果。
牵扯到小姑娘的事,温予冉莫名地紧张起来。
于是到家后,温予冉没干别的,而是先打开了自己放在客厅的药品收纳盒。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个刚拆封的退烧药药盒。
药盒里的退烧药确实少了两片。
看来小姑娘没说谎,自己当真发了烧,并且吃了退烧药。
可是……
真的没说谎吗?
温予冉按压着太阳xue,隐约有什么东西被漏掉了。
小姑娘昨晚怎么进的门?
还用说,当然是自己给小姑娘开的门。
那……
等等。
温予冉想到什么,打开手机的通话记录,很仔细看了看。
最上面一条,就是凌晨打给小姑娘的那通电话。
再没有别的电话了。
也就是说——昨晚,自己没有给门卫保安打过电话。
这处高档小区的治安相当完备可靠,一个非住户的拜访者,在深夜这种敏感的时间点,没有电话确认,怎么可能随便进得了小区?
那小姑娘昨晚,是怎么进小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