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她径直往成喜的院子走
张巧一时被吓住了,成喜不愿同舞乐纠缠,见她吓着张巧,一时沉下脸来:“你认错了,我是成欢,成喜在府里。”舞乐又仔细看了她一眼,可恨自己这些年来虽然跑得勤快,但成欢成喜时常呆在军营里,她能见到的也不多,又是犯懒,竟是到如今也分不出两人。
成喜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你喜欢怎样的?”
打那以后,舞乐再来郎家,便总是缠着成喜,还嚷嚷着要嫁给她,郎家无奈,与她说过几遍女子与女子不可成亲,她也不管,毕竟只有六岁的人,郎家的人也不好同她较真,久而久之,也就随着她了。
舞乐转了转眼珠,走到她的边上:“你可见过一块月牙状的玉佩?”
张巧侧过头去,想起自己的身份,眼里略微带着失落:“承蒙厚爱,我对你没有那种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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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巧时常能学着花旦将戏文唱出,动作眼神也能学个几成像,两人去郊外踏青时,张巧会趁着无人时,唱给成喜听。有几段成喜尤其喜欢的戏,她也费了些心思,特意央着班主让那花旦指点自己一二,日日在家中练习,只求成喜见了能欢喜片刻。
可惜,舞乐心心念念的郎成喜却并不喜欢她,她亦是心有所属,她的心上人不是别个,正是长公主府里的张巧。张巧是驸马与丫头所生,因着驸马不能纳妾,这孩子便一直养在长公主膝下,比她们小上两岁。长公主不曾带她来过将军府,可成欢成喜去长公主府上时,是见过她的。
成喜抬头望了望天:“这确是有些难。”又立马追问道,“那你喜欢怎样的男子?”张巧哪里说得出,站起身就要走,被成喜一把拉住,成喜稍一用力,张巧便摔进她的怀里,她慌慌张张地想要起身,成喜扶住她:“日后若是遇见心仪的男子,叫我瞧瞧如何。”
舞乐依旧总是往郎家跑,也依旧嚷嚷着要嫁给郎成喜,这事圣上与皇后也知晓,他们却并不拦着,看圣上的意思,怕是真有几分想撮合这门亲事的心思。毕竟成欢成喜跟着长清在军营的事,他亦是知晓的,成欢成喜的本事,他也知晓一二。虽说女子通婚前所未有,可如此便能拉拢郎家的话,何乐不为?
张巧没有再同她说话,两人一同回城里戏院看戏,恰巧在门口撞见了舞乐的马车。舞乐自然也瞧见她们了,见成喜对张巧细心呵护的模样,想起今日小伍同她禀报的事,怒气冲冲下了马车,走到成喜面前:“你们怎么玩到一处去的?”
舞乐见她神色淡然,不像扯谎,便回到马车,催着去将军府。小伍今日向她禀报,郎成喜近日与一女子往来密切,几次对她推脱的休沐日,其实都是同那女子一同玩去了。她今日出宫便是来兴师问罪的,方才见着“成欢”与姑母家的张巧走在一起,行为亲密,叫她想起成喜也同别人这般,越发生气。
张巧用力抠着手里的帕子,半晌才开口:“我喜欢男子。”
舞乐一听,喜上眉梢:“无事,那本就是送给你的,你存好了便是。”说完,她就走了。
她蹲在一旁的假山便等着,等到迷迷糊糊睡去,瞌睡醒来,天色都暗了,她模模糊糊看见有人从那树下走过,等她走过去,树下的玉佩没了,那人也走远了。那人手上拿着一张弓,想了想往日里,成喜才是喜欢弓箭的那个,便跑去寻成喜,果然,她正在院子里练射箭。
郎成喜同刘萤儿一般喜欢看戏,练武之余便爱去戏院,那日她遇见张巧也在,见着面熟,回想一番想起是谁,便上前打了招呼,两人便坐在一起看戏,谁知两人聊起戏来,一见如故,便时常约定一同看戏。
成喜转过头来看她,其实她并没见过,只知晓舞乐惯爱闹脾气,若是不替她将玉佩寻来,没准儿又要闹出什么事来,便点头:“见过,只不过我一时记不起放在哪儿了,等我寻到再还给你。”她想着,自己再叫人去找一找,总不能叫她发脾气的。
两人也算青梅竹马,却是无人知晓。又一日,两人坐在郊外的林子里,张巧唱完一段戏坐在了一旁的大石上。成喜递上帕子,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巧儿,我钟情于你许久了。”
“这些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都未必能见到,如何叫你瞧瞧。”张巧并不应下。成喜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松开她,自己也跟着起身:“那你自己可要上心些,若是你寻不到好的,我还是会将你抢过来。”
张巧愣了一下,低下头去:“你我都是女子,何来钟情?”成喜却不在乎:“虽是女子,也为你倾心。若是你也欢喜,我便努力挣些军功,问圣上求个恩典。”
再长大些,成欢成喜便每日跟着长清去军营里了,因着女儿身份,在军营里也只有大小姐二小姐的身份,不过她们亦是心满意足,依旧认真跟着长清学着,许多训练都同将士们一起,大伙儿自然知晓她们有几分真本事,也敬着她们。
可是,成欢成喜有两个,长得又一样,武艺也不分高下,她该怎么选呢?于是她想了个主意,将一块她喜欢极了的玉佩扔在郎家的树下,决心谁捡了去,她就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