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低喝一声,一拳砸上牛棚的木柱子,脆弱的柱子瞬间折断,棚顶连着积雪哗啦啦掉下来,惊得nai牛慌张地叫着。
轻欢心中妒意不断膨胀,她胸口剧烈起伏,一时都无法控制自己。
白色松软的雪面上忽然掉落了一滴鲜血,随后紧接着两滴,三滴。轻欢捂住灼热的鼻腔,皱住眉毛。又流鼻血了。
内息爆裂……内息爆裂……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遭受这些?
无限的委屈和心酸顿时如洪水一般淹没她的脑海,她想到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在鸿飞阁,为了师父没日没夜的苦读课业勤奋练剑,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还有那天,她还受着重伤,便在昆仑华胥境外的雪地里跪了一天,无人理会。
这些年,她付出的就少了吗!
过往的事飞快在脑中串联起来迅速滑过,这让她越想越怒,越想越不甘心,她还尚未真正享受过这世上美好的一切,就已经被命给判了死刑。
凭什么,她的命中就全是苦难呢?
轻欢的眼睛肿布满血丝,异常可怖,她的情绪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见到一旁瑟缩的nai牛,她不假思索地一步上前,扼住了牛的脖子。
原本在一旁打算偷看一会儿就离开结果发现事情完全没按想象中发展的边子趁见了这个场景,连忙冲上前抓住轻欢把她往后拉:“轻欢!你疯了吗!”
“滚开!”轻欢怒吼一声,一把推开边子趁,自己却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边子趁惊恐地发现轻欢不仅鼻子在流血,眼角和唇角也在溢血。轻欢气喘吁吁地单手撑地,在脸上颤抖着轻轻一抹,掌心内全是血。
“啊……”轻欢努力抓住一丝理智,把那些乱七八糟消极的念头撵出脑海。她哆嗦着摸到身上那个青川子增给她的凝血丸,艰难地服了两粒。
“轻欢……你怎么了?”边子趁忙上前扶住她的肩。
“没事……没事……”轻欢似乎怕别人碰到自己,她连连向后退,“我糊涂了……”
“你为什么会七窍流血?我得立刻带你去喻修师伯那里,让他给你瞧瞧。”
轻欢用袖子慌乱地擦自己脸上的血迹:“不……不,我没事。”
她怎么会情绪失控,好像脑子都不属于自己了一样。
“轻欢!我是你哥哥,我是你亲哥哥!”边子趁抓住轻欢的肩大声道,他浓墨般的眉毛紧紧皱起来,似有不甘。
“我真的没事,只是一时……怒意攻心而已,别担心。”轻欢侧过脸去,不想叫边子趁看到自己的脸。
“……跟我先回房里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来日方长,师父总会原谅你的。”边子趁把轻欢扶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刚从阎罗殿溜达了一圈回来的被吓得不轻的牛,重重叹口气,咬着牙先把轻欢扶到客房那边去。
第110章
君桥看着门口那一对师徒,南泱正在细心地给韶秀解下头上戴的防雪的斗笠,还贴心地把卡在脖子里的头发撩出来抚平,她不禁笑了笑:“南泱,难得你今天有闲心找我下棋,怎么还把你这小徒弟给带上了?”
韶秀看见君桥,甜甜地叫一声:“君姑姑好!”
“呵,小丫头这么招人喜欢,怪不得你要带在身边。”君桥对韶秀温和一笑,摸出一只机甲老鼠冲她晃晃,“小秀儿,来。”
韶秀登登登地跑进来,拿过机甲老鼠笑着乖乖坐到一边玩。
南泱解下身上那件防雪的白鹤羽裘,也走进来,坐到棋盘的另一边:“你尽会拿那些哄骗人的小玩意儿逗小孩子。”
君桥给南泱倒上一杯茶,笑道:“那当年,你不是也被我逗了一番么?你是小孩子么?”
“噗,咳咳。”南泱才入口的茶水被呛了出来,她皱着眉擦擦自己的下巴。
君桥笑着把黑色棋子放到南泱手边,犹豫片刻,又严肃道:“我听说昨晚,轻欢她……回来了。”
南泱搁下茶杯,取了一枚黑子入盘,声音淡淡的:“嗯。”
在一旁玩着的韶秀忽然开口问道:“师父,那个姐姐究竟是谁?是我的师姐吗?她也叫你师父呢。”
君桥看向南泱,等她的回答。
南泱垂下眼,目光中似有什么情绪缓缓流过。半晌,她看向韶秀,忽的向上勾了勾唇角:“她不是你的师姐。”
韶秀睁大了眼睛:“啊……”
“……她是你的师娘。”
话落,南泱脸上自然地流露出一个久违的浅淡单薄的笑。
君桥愣了片刻,随即苦笑一下,但苦笑很快便消失。
她取了一颗白子,放入棋盘中,又道:“……我听说你对她十分冷淡,她昨晚好似很难过,牛棚都给拆了。”
“我知道,因为我曾经答应她不再收徒,而我食言了。”
“为什么呢?”
“我当时想着,她若是听闻了我收了新徒弟,那她会不会很生气?她一生气,会不会就来见见我?”南泱轻声喃喃着这些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