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救形象了。”
“哦,好说。”倒吊白泽在空中轻轻晃荡。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莫涯随手拣了个树枝,用树枝推他。
继续晃荡。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吗?”白泽头脑发热,眼充血。
“我回去后,那绪会成佛吧?”莫涯用树枝挖了个坑,飞溅的泥渣时而泼到白泽的脸上。
白泽眯起眼,压低声线问道:“你会关心那绪的未来?”
四目交锋了片刻。
“算了,不听你的含蓄了,大师正等我收拾行李呢。”莫涯扔了树枝拍拍手上的泥,起身离开。走出三尺外,他又转回来,恶毒地往坑里尿了泡尿,随后再度挥手,“再见。”
白泽微笑:“再见。”
风来云开,阳光正好照来,偕同天色一块倒影入湖。
叶盎然,花怒放。
那绪与这片绝色,几乎融为一体。
清风送暖正浓,一只九头鸟却哀鸣,穿破云气疾速而来,风云间粗干的羽翼抖擞。
那绪抬头:“姑获鸟?”
姑获鸟闻声,快速敛翅冲下,停在那绪跟前,两翼下依旧大风扇动。
那绪走近问什么事,九头鸟放下叼在嘴里的经书。
经书落地,夹在其中的一叶飘出,在空中轻轻旋舞。
舞出一席对话。
『他摔成这样,筋裂骨碎的,就算活了,也不成人形了。』地藏王。
『我把人形给他。』
『这是何必?即便你以后再修炼回人形,也会……』
『我知道。 』
『生死由命,谛听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放了他,我当你的坐骑,永生永世。 』
『我留下陪你! 』游光。
『不用。 』
『我是只很讲义气雄灵。 』
……
花飘零,徒留静谧。
久久。
被姑获鸟惊飞的小鸟又重拾欢畅,飞出窝来,唱着歌去觅食。
那绪皱眉,闷头想了想,默默地走到花叶深处,于地圈画成蔓荼罗阵。
蔓荼罗正中,头戴天冠的地藏王幻象现身。
地藏王面对那绪并不吃惊,只善意笑道:“我已将那凡人送回了。他性命应当无碍。”
那绪无话。
“我知你心里不舒服,但有因有果,缘起缘灭自有定数。你也看开点吧。”
依旧无语。
风中,枝上的花身不由已地坠下,林里小鸟亮嘴就想啄。
那绪蹲下身,先鸟儿一步拣起了花。小鸟倒不怕那绪,歪小脑袋,傲娇地啄碰那绪取花的手。那绪却没有松手。
小鸟依旧傲娇,见那绪不谦让,干脆拍拍翅膀飞走了。
那厢地藏王浅笑:“此落花有灵,本次转世将投人道。”
许久,那绪方拈花回应:“有因有果,缘起缘灭自有定数。地藏王解释得很对。”
“你能领悟,自然是好。”
“圣尊,不如我们打个赌吧。”那绪站起了身。
一听到打赌,地藏王眼睛一亮,旋即又低头轻咳,“这个不太好吧。”
那绪相当耐心地保持沉默。
“赌什么?”地藏王终究没有熬住。
“缘分。我就与你赌,高守与谛听的缘分。”
陆续几日,终于收拾完行李,翌日那绪他们就要踏上找经书的征途。
莫涯勾着那绪的肩,问:“你在想什么?”
“交作业。”
春风徐扫,万物坦荡,天地解冻。
尔后,正春。
小楼外霏霏雨。老城内,花影灼灼红乱。
当今圣上又添皇子,小皇子耳后有朵花形的胎记,人人都拍马说这是委实的好命。
好命不好命谁都说不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高守高大人是个劳碌命。
月圆月缺。
高守站在房顶,听宫女嘀咕叹息说,小皇子居然是个天聋地哑。高大人听后,也觉得可惜。一只不知名的小鸟,穿叶而去。
花开花落。
紧衣缩食的高大人给横山派送银两,秋雁偶尔会传书,告诉他那绪他们到了哪里,收了第几本《心经》。没人说起谛听。高守皱眉,他醒来时人已回京城,心里早料定是谛听救了自己,只是——谛听为何连道谢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雪冻雪融。
券门前,负手立。
还是没有谛听的消息,只字片语都没有。
风筝飞高时,有只小小的手,突兀地拉拉他袖角。
他谦虚弯身笑问,小殿下何事?
从未开过口说过一句话的小皇子,仰面满眼期待问道:“高叔叔,你还记得谛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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