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装扮完毕的唐培艺,江易微微一怔,觉得有几分熟悉。他不由自主地上前,伸手撩起唐培艺的长发。
唐培艺今早戴了假发,由原本的天然卷成了黑长直。莫名的,江易的脑中闪过了自己曾经拿着直发板,帮唐培艺弄头发的画面。
不止如此,瞧着唐培艺挺起来的胸部,江易想到他之前垫着胸垫的事,还有他手上也涂着指甲油,脚穿高跟鞋,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样子。
不过如今是冬天,唐培艺现在穿着雪地靴,但之前他脚上或粉或黑的高跟鞋,时不时就浮现于江易的脑海中。江易似乎还弯下腰,帮唐培艺穿鞋,甚至细心地替他涂了脚指甲油。
想到这里,江易赶忙甩甩脑袋,心想以前的那个自己大概疯了吧!不仅听话过头,还是个蠢货吗?
江家大宅,唐培艺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两三次而已,可每一回踏入门槛,他的心境都截然不同。
头一回的时候,唐培艺配合着江易演戏,他心中忐忑,穿高跟鞋走路还不习惯,进门时还差点摔了一跤。还有上次被江家人带了回来,他下跪磕头道歉,承认了一切,今天却又被迫来“欺骗”nainai。
江家nainai从床上被人扶起,然后她摆了摆手,让其他人都暂时离开,自己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到了江易与唐培艺面前。
都说病来如山倒,这些时日nainai仿佛又苍老了一些,她年纪大了,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与惊吓。
儿子早些年离异后,一心扑向了事业,这辈子都不打算再娶,婚姻家庭注定没法圆满。而她疼爱的宝贝孙子,又两度遭遇车祸,她追问江迎新之后,才得知江易高中期间的往事。
“大易你啊,唉……”nainai长叹一声,生出深深的无力感,“算了,我不逼你了,今后再也不逼你做什么了。你爸有时候顽固又武断,听不得我们的劝,他对你做的那些糊涂事,我最近才知道,也骂了他,我不祈求你能原谅他。只是,你妈已经离开了这个家,如果你也不要我们了,那我……”
nainai说不下去了,低头抹了抹泛红的眼眶。
江易见状,也于心不忍,毕竟是从小宠着他的nainai啊!老人家能有什么心愿呢?大多都是盼望子女们平安幸福,同时也渴望着他们的陪伴。
江易安慰nainai的时候,唐培艺在一旁默不作声,他的手缩在羽绒服的袖口里,攥得紧紧的,指尖都发凉泛白了。
之后nainai喊江易去书房拿过去的老相册,有意支开了江易。
再次面对身着女装的唐培艺,nainai的心情复杂而沉重。
她嘴里仍然喊着“小艺”,也上前用自己温热的手掌,包住了唐培艺由于紧张而握紧的拳头:“一直这么自欺欺人,你心里很苦吧?”
这话一针见血,唐培艺的心窝里满是酸涩。他垂下眼帘,唇瓣开始发颤,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哭腔:“对不起!nainai,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继续骗人,骗我自己了……”
当天晚上,江易就开车载着唐培艺回去了,没在这儿过夜。晚饭后,大概九点多,江易洗过热水澡,从浴室里出来后,却没在屋里瞧见唐培艺。
将家里的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江易拉开窗帘后,才看到了唐培艺,他正缩在二楼的阳台角落。
新一轮的冷空气来袭,夜晚温度骤降,天空又飘落了雪花。今年冬天差不多下了三四场雪,也比往常要冷,江易急忙拉开玻璃门,想着拉唐培艺进去,他却摇摇头,从江易的手里挣脱出来。
江易眉头一皱:“小鸭子,你傻了吗?这么冷的天,你晚上一直待在外头,肯定会受冻着凉的!”
“我想……一个人看雪。”
语毕,唐培艺抬头望了望天空。今夜的天空无星无月,漆黑一片,只有雪花一片片洒落,落在了唐培艺的发丝,肩头,手掌心里……
雪花一落入掌心,便悄然消逝,唐培艺忽然笑了笑:“江先生,我还想跳舞。”
曾经迎着初升的太阳,唐培艺翩跹而舞,他那时候也拉着江易一起转圈圈,许下愿望;此刻他虽然在跳舞,时间地点却都已改变,他在雪中挥动双臂,踮起脚尖,而眼前的男人只是江易“江先生”,却不是那位“哥哥”。
“你是小傻逼吗?冻死了我可不管!”江易忍不住吼道。
唐培艺顿时一愣:“你……刚刚喊我什么?”
“小傻逼!快进来!”江易再次扣紧了他的手腕,叫嚷道,“你非要跳舞,就进屋跳给我看,站在床上跳也行!”
唐培艺却僵在了原地,他的眸光闪动着,眼底藏着太多悲喜,然后透明温热的ye体,不自觉地滑落。
“你怎么哭了啊?不许哭!”江易一边说,一边上前用手抹去他眼角的泪。
雪花纷纷,唐培艺脸上的泪水与雪水交织融合,看得江易心头一动,不禁吻了上去。
他吻去了唐培艺眼角的泪,接着是眉心,鼻尖,下巴,然后贴上了唐培艺微凉的软唇……
后来江易把唐培艺抱回了屋内,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