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也消了,围着我打转。
被子枕头都铺得好好生生,硬是在我床上又折腾出个能睡人的空位。
我看着他水光潋滟的唇,釉白的牙齿这么一勾,又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个吻的触感。
我羞燥地把头埋进枕头里,勒令道。
“你转过去。”
他咬着下唇翻了个身,把被子往我这边拉了拉。
世界陷入寂静,唯有月色中漂浮不定的尘埃。
仿佛每粒尘埃中都藏有一个微小的世界,以它们固有的规律转动着。
“阿怀……”“联赛,你来看吗?”我假意装成睡着了,实际清醒得不得了。
每一丝细微的颤动都像在我心尖晃悠似的。
半晌也没等到他逾矩的举动,听见平缓而陷入安睡的呼吸声,才轻轻答。
“去的。”
321年后,我开始正式在研究所任职。
新年过得不咸不淡,往年的年味也不足,今年似乎特别淡些。
妈喊我回家了一趟,久违地聚在一起吃了餐饭。
她絮絮叨叨着些小事,让我偶尔也带澜宁回来。
“邻居的小两口子……”她指的是澜宁的养父母。
“苦口婆心劝了好多次,澜宁每次都不肯回来,就放点吃的、用的、补品在门口,每个月打些钱。”
“你说人年纪大了,谁想要这些?”我应着是。
“下次带他回家。”
他不愿意也得拖回来。
妈又问了问我新找的工作,我瞅着她眼角的细纹。
“一切都好。”
“您老不用担心。”
322上班的地方有轨道列车,返程的时间虽然长一些,但还在接受范围内。
研究所的徽章是晨星的标志,象征着黎明破晓前的金星。
它盘踞在东方的天空,点亮每一天的清晨。
偌大的研究所,我一时迷失了方向。
“办公区域,A区17层。”
眼见着快到上班时间,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注意到后方的来人。
我退了一步,不小心绊倒。
来者伸出手,牢牢地接住了我。
“小心。”
他的声音醇厚如陈年佳酿,撬开了泥封,温重悠扬。
那双瞳仁是极浅的蓝色,像是仙女湖泊中撒下细细的鳞粉,满溢着闪耀的星光。
若是看久了,要将人吸进去。
“你迷路了吗?”323那是位极其富有魅力的男性。
着装笔挺,肩宽腿长,浑身像是会发出熹微的光。
他应当是北欧混血,鼻梁偏高,五官俊美而深邃,映出好看的弧度。
我自觉失礼,脸热烫得厉害。
“对不起。”
我从他的怀抱中爬起来。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你想去哪里?我能帮上忙吗?”我感激涕零,把地址递给他。
“刚好,我也要上去。”
他站起身。
“一起走吧。”
324电梯里,我能听见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在喧闹不停。
他身上的古龙水香迹沉静而典雅。
我凝视着他的脊背,能想象到西装下包裹着富有爆发力的肌rou,如山般宽厚而遒劲。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铂金色的头发,如同稀世的贵金属,偏向纯粹的银。
我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受控制。
握紧了拳,狠狠闭上眼睛。
怎么一出门跟个痴汉似的,一个劲盯着别人看。
他回过身,询问道。
“你要去哪个部门?”我注意到男人脖子上挂的访客证,害羞地垂下头。
“应该是先去会议厅报道。”
我向他鞠了一躬。
“谢谢您。”
325推开门的时候,教授正在解一道数学公式。
他端着一杯热咖啡,袅袅雾气润shi了他的镜框,被他取下夹在口袋里。
“早上好,老师。”
教授笑起来,眉眼弯弯。
霎时光风霁月,柳暗花明。
“早好,秋怀。”
326我还是不敢相信教授这样的人会进行人体实验。
或许这是人之间的共感。
他像指路的道标,更像一盏亘古的芯灯,积蕴着知识的光火,孜孜不倦地传递到每个旅人手中。
师者一词,与高尚和智慧的同义。
他的心是冷静透彻的,问心无愧。
327“这里有两份样本,你对比一下重合率,把数据给我。”
助手的基础工作是数据分析整合,文档归类收纳及端茶送水等各种杂项。
核心的研发室我是没有权限的。
教授虽然在表面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