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沉的大船:“恒殊?”
“不对,”周兰木目光未动,“沧浪说没有触礁,也不见人在,那条船是怎么破的?天气如此不好,我们必然没有时间修补,只能弃船逃生——”
正在撑桨的船夫却突然回过了头,露出一个Yin恻恻的笑容,周兰木心念一动,扬声喊道:“沧浪!”
白沧浪眼疾手快地截住了扑向周兰木和楚韶的船夫,捏着他的手腕沉声戏谑道:“只派了你一个人来杀我们一船人?阁下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说,谁派你来的?”
那个船夫却“嘿嘿”一笑,并不答他,楚韶太阳xue一跳,只见他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袖子:“小心,有暗器!”
白沧浪还没反应过来,那个船夫就飞快扔了一把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在空气中,白色的粉末四散飘拂,他却在众人一时不防的时候扭脱了白沧浪的手,轻巧地跳下了水。
楚韶捂着鼻子,急急说了一句“捂好眼鼻别乱动”以后便跟着跳下了水,周兰木难得失态,扶着小船边沿,失声喊道:“元嘉,回来!不能追!”
若不是白沧浪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方才就跟着一起跳下去了。
白沧浪在他耳边低低地道:“死了就死了,你急什么!”
周兰木若挣脱了他的手,扭头就跟着跳了下去:“他如今还不能死!”
那船夫颇为奇怪,见他二人上下包抄,竟径直往更深处去了,仿佛根本不在乎怎么上来的问题。
楚韶从前下过水,对自己的水性颇为自信,他跟着那个船夫一路下游,突然看见那个船夫回过头来,突然定住了。
随后他听见了周兰木在他身后发出急迫的、一串混乱的气泡声。
莫非,他是故意引他们到深处来的?
楚韶打了一个激灵,却突然看到有白色的粉末随着水流一片片化了开来,片刻之间已经到了他的近身。
水面之上尚可掩口鼻,水中却是无可遁形了,况且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那个船夫笑了笑,无声地从他身边穿过,甚至伸手往他往更深处推了推。
楚韶想去抓他,却发现自己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有繁杂的声音在耳边乱响,眼前也渐渐出现了些没有意义的色块,他努力克制着自己脑中几要爆炸的感觉,拼着最后的力气往上游去,一把接住了周兰木。
周兰木瞧着却比他清醒,他一手抱着楚韶,一手缓缓地拨弄面前水波,努力往上游去。楚韶觉得自己的力气在渐渐消弭,想要让他放手,可对方却执意不肯放手,死死地拉着他往上游去。
视野里已经不见了小船底部的影子,一片茫然的黑,楚韶无力地在水中挣扎了几下,尽力往水面抓去。指尖刚刚接触水面,一个巨大的浪打来,瞬间掀翻了他所有的意识。
最后一瞬,他感觉对方死死地抱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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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北入云
好模糊。
依稀是定北之战胜利之前,楚韶把自己关在帐里,盯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地图。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把方子瑜和湛泸军中一个颇得他信任的年青人叫到了帐中,决意不听楚江老将军的安排,私自带着一百人一路西追,把北方部落联盟的参军逼到山穷水尽。
年青人与他一样不肯转圜,二话不说便接受了他的命令。方子瑜虽有些犹豫,但也没有阻拦,幸好他与沈琥珀一同留下来稳定军心,没有跟他一起。
“将军,打完了这场仗,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西野那帮孙子,听说北边被打得落花流水肯定吓得屁滚尿流,说不定就再也不敢来啦。”
“将军,你有老婆没有?我老婆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这次立了功,回去就有钱和她摆喜酒了……”
“将军——”
伏伽·阿洛斯·殇允的左脸画着火焰一样的纹饰,一直绵延到脖颈处,他脖子上悬挂着骨哨,手中握着长杖,面色苍白,笑容却带着胜利者的骄傲。
“你,你们,今天,全部都会死在这里——”
漫天箭矢。
画面却突然变了,从狭窄的峡谷变成了西野最后一座城舞韶关的城墙,湛泸军所有剩下的士兵在城墙之下组成了一道rou盾,用意志与西野人rou搏。
鲜血四处飞溅,他爬上高高的城墙,听到有人在唱那首苍凉的挽歌,他回头去看,风歇穿着霜华祭祀上浅金色的礼服,冲他伸出了手。
“跟我走罢——”
“好。”他答。
风歇的面色却突然变了,他收回了手,冲着他摇了摇头,转身便走。楚韶心中一急,抬腿追了上去,隔着四处拼杀的身影,去抓他的背影。
“带我一起走罢。”
带我一起走。在他死后的三年当中,其实每时每刻他都在这么想。
“我真的很想,很想和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