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木无奈的声音:“你干嘛老想着逗他,连我都不理了。”
“有趣罢了,”满天红目光从楚韶脸上流过,暧昧不清,“对了,你们想去见戚楚,就算是他邀你们去,恐怕也要费一番周折,我可是听说,就算他请到东南的客人,照例要闯他设下的七十二关。”
白沧浪一口酒喷了出来:“什么?”
“喂,这位——”他想了半天,没有想出合适的称呼,干脆说道,“这位美人,照你这么说,我们想再过离恨天,还得闯那七十二关?不会吧,那儿我以前去过,我可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了。”
满天红似乎对这个称呼很受用,冲着白沧浪一笑:“照理说本该如此,不过我心疼几位,为你们指一条闯关之路也没问题,只要——”
满天红的眼神再次从楚韶脸上停住:“只要这位小郎君今夜与我同房而睡便好了,如何?”
楚韶还没说话,周兰木便一手端着酒杯,斩钉截铁地道:“不好。”
“怎么这么小气,你不是也与我同房睡过嘛?”满天红凑近了周兰木,轻笑道,“放心,只是同房而已,我又不要他做什么——”
他美目一转,随后道:“要不就换兰公子你来?”
“这个好,”他本以为周兰木会继续推辞,不料周兰木一口答应,笑意盈盈地看他,“好久不见你了,我也想和你叙叙旧呢。”
“那真是极好,”满天红满意道,“来人,送那二位公子去休息罢。”
楚韶不知二人关系,只得一语不发,白沧浪在他旁边嚼耳朵:“果然这世上英雄难过美人关况且还是这么美的美人我看兰公子见到好久不见的美人怕你抢了他的才……”
楚韶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口中却道:“喝你的酒罢,莫要胡言乱语。”
是夜周兰木被单独安排在笙歌楼最近顶层天台的房间,房间内没有燃香,摆放着新鲜花朵充当香料,布置得很华丽,像是满天红平日会喜欢的奢靡风格。
周兰木在榻上躺着发呆,见满天红迟迟不来,索性直接睡下——反正有人进门他便能听得到,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周兰木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有人正在他身边看着他。
浓郁的香气此刻闻起来旖旎又危险,周兰木却不慌不乱,支着手懒懒问道:“你回来了?”
“你带来那个小子和你什么关系?”满天红依旧没有摘面具,他似乎很喜欢红色,又换了一身红色的里衣,声音委委屈屈,“连看都不让看,太小气了罢。”
周兰木皱着眉问他:“我还想问你,他和你什么关系,你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
“我想想什么关系,”满天红躺在床上翻了个身,长发四处散开,“他有一股冷腥气,让我觉得很亲切,你知道,我对这种气质的男人特别有好感。”
“别胡说八道,”周兰木半分也不相信他的话,“这便是你的理由?”
“那换一个,”满天红把头托着腮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那就是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和他长得特别像,你看这个怎么样?”
周兰木这次笑不出来了,他侧过头去,十分认真地问:“你几日前到中阳去做什么?”
他与满天红结识,是在定风之乱以后。
那日狱中来得仓促,周云川并未告诉他自己全部的计划——他动用了中阳所有的力量,早寻了四五个死士,易容成他的模样,想要把他偷天换日地从牢里救出来。
没想到他突然自尽,本来以为再没有机会,不料楚韶昏过去之后,戚琅并未把他的尸体交给卫叔卿,而是连夜带回了自己的府中。
这才让他们寻到了机会。
于是周云川便布置人半路偷偷换了尸体,又着人告知了卫叔卿,戚琅担忧卫叔卿会发现他的小心思,半路转回了典刑寺,草草地擦净了面上的血,焚烧了事。
亏得他内心慌乱,自知理亏,又担心被卫叔卿发现,才会如此疏忽。
只是周云川的行动到底露了些破绽,戚琅和卫叔卿派了鹦鹉卫死士一路追杀,在周云川拼死将风歇送到中阳郊外众人的接应之地后,便重伤不治而身亡了。
临死之前,他把满天红带到了风歇的“尸体”之前。
风歇在狱中那一撞弄瞎了自己的眼睛,周云川请他来,在自己死后把眼睛换给他——就算殿下死去,也应是干净体面的。
兰阁众人其实并不知满天红的身份,只从周云川含糊的几句话中得知,此人原是西野人,似乎会些西野的邪门巫术,传说中能够生死人rou白骨。满天红似乎承过周云川的恩情,应约来之后,看了一眼便道风歇没死。
只是伤太重,需要养上很久。
于是风歇足足七日之后醒来,第一个听见的声音便是他的。
他声音极美、极媚,带着些笑意:“小太子,你把自己的脸撞坏了——你想变成什么样子,我可以帮你。”
满天红似乎真的会些什么西野的邪门巫术,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