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刻下的,费尽心思只是想让他某一年的生辰过得开心一些。
风歇捂着右肩,在他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血从他肩膀处缓缓地漫了出来,叠在从前的血迹上,瞧着旖旎艳丽。
“小楚将军果然一诺千金,如此我便放心了。”卫叔卿仿佛鬼魅一般从楚韶身后走了出来,笑呵呵地说道。戚琅跟在卫叔卿周围,见他如此,面上闪过一丝不忍之色,但终究还是强自按捺了下去。
痛,好痛。
他不是没有受过伤,但从未有一次这么痛过。
风歇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楚韶,但楚韶始终是一脸的淡漠,甚至冲卫叔卿拱手行了个礼:“卫公谬赞了。”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因为剧痛,风歇的声音断断续续,他恨声说着,“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背叛我……只有你——你为什么……”
楚韶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努力按捺下心中的情绪,口中嗤笑道:“我为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罢了。”
太子府的细作。
能够自由出入书房的人。
十年前布在春深书院的骗局。
他以为他不过是想为自己求一些庇护。
可他原来是想要自己的命。
风歇跪在地上,觉得自己终于把一切都想清楚了,若说前几日他还对楚韶所说的话心软了一分,现如今这几分的迟疑都凝成了冰渣,密密麻麻地刺在了心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从最初到最后都是彻头彻尾的骗局。
“哈哈哈……”风歇捂着自己的伤口,面上居然露出一个笑容来,他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努力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只为如此?”
卫叔卿在他身后站着打量,似乎在观察他的表情,楚韶扭过头去不看风歇,唇齿碰撞之间却尽是残忍至极的话语:“只为如此。”
“你想……要我死?”风歇一字一句地问他,楚韶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却正好撞上他红了的眼睛,“只为……那些东西,你就想……要我死?”
卫叔卿一手搭在了楚韶的肩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楚韶闭了眼睛,冷声道:“我只想要……卫公所许下的权力和财富罢了,你是死是活,与我没有……没有半分关系,你……”
他话语未落,便看见风歇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扑了上来,从他手中抢过了那把剑。
有一个瞬间,楚韶甚至以为他想要自戕,霎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可风歇抢过那把他送出去的剑,甚至连迟疑都没有,便努力地把手中的剑扔进了身后了静静流淌着的极望江。
风歇直直地看着他,眼睛一片血红,因为失血嘴唇却是惨白的,他颤着声,一字一句地说:“好……好……不枉我养你这么多年,你自去求你的权势,拿着我的东西,不嫌手脏吗!”
手抖了一下,楚韶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用力攥住,痛到几乎不能继续跳下去,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分一毫细细地凌迟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往后退了一步,心痛欲死,但面上却未露出一分来。
戚琅急忙往前走去,一把扶住他:“小楚将军也辛苦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太……把废太子带下去先行收监,待卫公解决完其他问题后,再做处置。”
风歇捂着肩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他看着卫叔卿,失态地冷笑道:“卫公……多年隐忍,戏演得可真够好啊,可惜……我身边之人反叛,鹦鹉卫又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你以为这天下就算送给你,你便坐得稳吗?”
卫叔卿意味深长地笑起来,他往前走了一步,曾经一派和善超脱的眼神之中闪烁着几分Yin狠和狡诈:“我根本不想要这天下,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此番作为,也只不过是为戚长公子铺路罢了……承阳啊,你可知,我与你父皇、与戚昭、与盛千沈望一同长大,我最初也只不过想要做一个好臣子,与他三人一样,尽心尽力地辅佐你父皇,开创一个太平盛世,可是——”
他的声音陡然凌厉:“可是你父皇是怎么对待我们的?我和戚昭费尽心力为他除掉了一向对他不敬的盛千,却换来了他无休无止的猜疑和忌惮。我一身才干,却为了保全自身保全家族连政事都不敢插手,只能做一个庸庸碌碌、只知道寻仙问道的废人,白白浪费了所有的好时光!”
“戚昭不懂收敛,便被他毫不留情地下手清理,我每天都怕啊,怕不知道哪一天,便轮到我了。不过后来我就想开了,你知道么,与其每日战战兢兢地恐惧你父皇下手除掉我,不如先下手为强。”
风歇咬牙忍着痛,冷道:“谋逆之人总会……总会给自己找这么多借口!我父皇治下太平安定,岂是你们——”
“借口?我才懒得找借口。”卫叔卿半真半假地笑道,他带了些怜悯地看着风歇,“承阳啊,你真的是太年轻了,什么都不懂……有的时候,毁掉一个王朝不需要狂风骤雨,只需要轻轻的一推——前些日子朝局太乱,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