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眉道:“嗯?”
“将军细想,”戚琅摆手示意跟着他的几个随从退下,“乱军围了皇宫,鹦鹉卫此时还不来报,想必已经被困皇城,大内组织形同瘫痪……中阳城内金蝉子散漫不得用,您若往玄剑大营去,一来一回加之调兵,回来天下便易主了。”
他说得急,面色涨红:“卫公此时估计已经擒了皇上皇后,二皇子常年养在深宫,想必也落入了他们手中,若想名正言顺地篡位,您想想他们下一个目标会是谁!而且我听说,卫公已经着人摸透了皇城和太子府的密道,现如今已经带人往南渡口去秘密守着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楚韶慌道:“他怎么会知道皇族密道的出口?这不可能……”
“我思来想去,觉得除了将军,无人能和我一同救殿下了。”戚琅打断了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当今形势,只看将军信不信我,不过我想,将军恐怕不得不信我。”
“你什么意思?”楚韶勉力稳下心神来,沉着脸问道。
他对付外敌自然有一套,可毕竟太过年轻,面对这些勾心斗角之事时尚还沉不住气。
戚琅见他如此,不免稍稍放下了心,嘴上却说道:“将军想,卫公擒了皇上皇后和二皇子,相当于有了一半篡位成功的把握,二皇子朔唯唯诺诺,是做傀儡的最佳人选,此时卫公为绝后患,抓住殿下后定会杀之而后快。况且他知道密道的出口,殿下定会出密道便遭杀手,可倘若我们稍稍动点心思,便可以改变这一切了……”
“你说。”楚韶看着戚琅,不假思索地道。
“实话告诉将军,今日我能来找您,是打着为卫公劝您归顺的旗号来的,”戚琅愁眉苦脸地说,“我的意思是,你我一同假意归顺卫公,他如今在中阳的势力如日中天,何必硬碰硬……待他以为自己事成,得意洋洋放松警惕的时候,将军与我再伺机反攻,可反攻的前提是必得保证殿下的性命,我思来想去,只看将军信不信任我了……”
“少废话,快说。”楚韶皱着眉道。
于是戚琅便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请将军与我和卫叔卿一同去围剿殿下,在殿下出密道之际先他一步动手伤他,既表明归顺之诚,又能让他找不到理由继续动手……”
“你让我对他动手?”楚韶不可置信,“这不可能,我宁愿伤了自己!”
“只是权宜之计而已,将军!你在军中多年,总该知道下手轻重!”戚琅道,“到时你我获卫公信任,可暗中与太子殿下书信告知一切,找机会营救他出来结湛泸军反攻,我相信殿下不会怪我们的。再说,整个皇宫内廷、将军府、太子府中人的性命都捏在卫叔卿掌心,倘若你我不假意投诚,谁去保全这些人的性命呢?陛下和小公主若损伤半点儿,殿下会有多伤心呢!”
楚韶张着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低下头,只觉得千头万绪混乱如麻,根本找不到解决的方法。正想着,晴空之上突然响起了不同于往日的声音。
他苍白着脸去看,一簇簇焰火正在中阳的白日晴空之上片片炸开,仿佛在唱着一首沉重的挽歌。
*
“怎么回事?”风歇推开书房的门,诧异地望着天空中燃起的焰火,“尚未入夜,又不是什么大日子,为什么中阳要燃焰火,秦木——”
“殿下莫急,待我去查探一番。”秦木望着天空中的烟花,按捺下心中的激动,冷静地回答。他步伐颇快地穿过令暮园的前院,往太子府的正门走去。
“太子殿下——”
一个小侍卫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完全无视了往门口走的他,一头磕到了风歇面前。
风歇微一蹙眉:“何事?”
“府外突然被不知哪来的士兵围了,”那小侍卫拼命磕头,“这些士兵已经杀我们多人,恐怕不是皇上派来的,他们来势汹汹,恐怕——”
“太子殿下——”
风歇听了这话,心中纳罕,脚下却往府门走去:“放肆,谁敢派兵围我府邸,这是谋逆——”
“太子殿下,卫公反了!”
不知谁在府门之外嘶吼了一句,风歇冷不丁地住了脚,心里大为震惊:“什么?”
秦木躲在正门之后,伸手示意门外的士兵稍安勿躁,他咬了咬牙,随即拔出剑来毫不留情地往自己右肩上砍了一刀,随后捂着肩膀跌跌撞撞地闯了进去:“太子殿下,卫公谋逆,带兵围了太子府,还请殿下先行离去,保全自身!”
“你伤可还要紧?”风歇上去扶他起来,急道,“先随我从密道进宫,禀告父皇,卫叔卿为什么反?他哪来的兵?”
“属下没事,”秦木捂着肩膀,半真半假地说道,“不可进宫!卫公敢来围攻太子府,必然已经包围了金庭皇城,殿下若往宫中去,不啻于自投罗网!当下之急,先保全自身为要,只是不知太子府的密道……可能暂且脱身?”
风歇一怔,随即答道:“自然是有,只不过……”
“有便好了,我护殿下先走!”秦木吹响了胸前挂着的鹦鹉哨,急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