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脑门,慢慢冷静下来:“对,对,皇后,我去找皇后。小六再嚣张,也不能和皇后公开为敌。”
凤仪宫里,侍女们来来往往地收拾着皇后的东西。
再过几日六皇子继位,凤仪宫就要空出来给新皇后住了。
皇后要搬进泰康宫,有些东西还是早些收拾过去,省得被人驱赶,太不体面。
皇后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兄长:“黎儿当真要和老五合作?那可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只怕会拖累黎儿大业。”
闵相说:“叶暠宣心机颇深,在朝中不知道有多少势力可用,连我门下都不知道被他掌控了多少。老五虽然废物了点,可毕竟是个正儿八经的皇子,他若支持太子,我们才有一线可争之机。你也知道,老三和太子向来不和,老四犯事儿是叶暠宣帮他兜的底,这二人已经不好拉拢了。”
皇后喝着茶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叶暠宣还留在城外的小宅子里,耐心地看着大夫给洛望秋诊脉。
大夫慢慢收起药箱,对叶暠宣行礼,说:“殿下,这位公子天生就有些体弱,本不该再有身孕。受孕之后也没好好养身子,奔波劳碌气急攻心才会昏倒。如今最好是静养,也要注意心绪安宁,才能保住孩子。”
洛望秋呆呆地看着床帐,泪水一滴一滴地顺着眼角流下来。
叶暠宣沙哑着说:“送大夫回京,这里的事,不可对旁人泄露半分。”
大夫说:“草民明白。”
侍卫和大夫都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叶暠宣和洛望秋。
叶暠宣沉默了许久,伸手轻轻替洛望秋掖好被子:“你也听到了,大夫让你好好休息,不可乱想。”
洛望秋微微哽咽着:“是他……”
叶暠宣若无其事地安慰:“京中势力纷杂混乱,你安心歇着,剩下的我去查。”
洛望秋边落泪边笑了:“公子何必这样哄我,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叶暠宣微微凑近了些,假装随意地隔着被子抓住了洛望秋的手:“望秋……”
洛望秋微微瑟缩了一下,含着泪的眼睛有些惊恐地看向叶暠宣,苍白的唇微微翕动着,却没有说出话来。
叶暠宣一点一点慢慢松开手,低声说:“睡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洛望秋缓缓闭上眼睛。
叶暠宣站起来,转身要走。
洛望秋忽然从被子中伸出手,有些仓皇地攥住了叶暠宣的袖子,哽咽着说:“公子……”
叶暠宣回头,温声问:“哪里不舒服吗?”
洛望秋艰难地喘息着,眼角还挂着泪,却用力笑了一下:“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叶暠宣慢慢坐在床边,说:“他长大会很乖的。”
洛望秋缓缓摇头:“会像他父亲一样……”
叶暠宣脸色微微僵了一下,沉默了许久,说:“好,我派人给你找最好的大夫。”
洛望秋问:“公子,那大夫叫你殿下,你是皇子吗?”
叶暠宣停顿了一下,说:“是。”
洛望秋唇角弯弯:“我是魔族,你会杀了我吗?”
叶暠宣说:“不会。”
洛望秋问:“为什么?”
叶暠宣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艰难地说:“你没有做坏事,为什么要杀你?”
洛望秋浅浅地说:“养父说,中原皇室恨魔族极深,抓住就是要杀掉的。”
叶暠宣有些狼狈地别过头去:“我不会杀你,好好养着,我去找大夫。”
说着,他匆匆走了。
洛望秋怔怔地看着那个背影,心里不知酸楚和甜蜜哪个更多一些。
叶暠宣走出小院,上了马车,漫不经心地说:“回宫。”
阿千骑马跟着旁边:“殿下,方才宫里传来消息,五殿下去了凤仪宫。”
叶暠宣说:“知道了。”
阿千说:“殿下,洛望秋的身世查到了,他住在南关外一个魔族与我朝百姓混居的小村子里,他的养父是个土郎中。一年前五殿下受了训斥出宫散心,在南关集市上遇到洛望秋,在村里住了一段时日。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属下已经派人去把洛望秋的养父接进京城里,请殿下放心。”
叶暠宣说:“把我的五皇兄盯紧了,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一件一件都要查清楚。皇长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若他还活着,多半会去相国府求援。”
阿千说:“都派人盯紧了。”
叶暠宣沉默了一会儿,说:“传信给长秦关,告诉三皇兄不必回崇吾郡了,先回京一趟。”
阿千问:“殿下担心废太子一党会谋反,要三殿下带兵入京吗?”
叶暠宣有些疲倦地揉着眉心:“他们能掀起什么水花来,我只是……”
他只是不喜欢空荡荡的蟠龙殿,不喜欢硬邦邦的椅子,不喜欢沉甸甸的龙袍,不喜欢做那个孤家寡人。
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