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牙,在嗓子里轻轻哼了声。
“学长?”唐祁镇错愕地扭头,发现自己扣住了他的手指,而他的手,稳稳地搭在满桌的碎玻璃上。
“唔…”他吓得收手,撞在了傅研生肩头。
“别看。”傅研生用另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抬膝顶着他的后腰,“转过去,别看。”
空气静默。
两人总算都冷静了下来。
一个是喝醉了犯迷糊,另一个,就难以描述了。
傅研生没有抬手,用宽厚的肩膀把唐祁镇裹在身下。
唐祁镇一直在偷瞥,看血从他掌心下缓缓流出,小声吸了吸鼻子。自责后怕与满腹酒气萦绕,让他不自觉干呕起来。
“记住今天,只有我能保护好你,也只有我能……”傅研生忍痛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目光离开洗手池。
“伤害你。”
他补上后半句话,用膝盖顶住后背,单手把人扛起,半拖半抱地丢到床上。
又是“吧嗒”一声,房间陷入黑暗。
“学长!”唐祁镇欲追上去,但被身上的痛感绊住脚步,只能就势扶住墙壁。
门砰一声被合上。
他慌乱地从兜里翻出手机,颤巍巍打开了手电筒,摸索着往前走。光线和镜子重合一瞬间,炫目的亮白色差点把他闪瞎。他缓了缓神,举着手机看到了洗手台上的那摊血。
Yin暗的浴室被仅有的光线照亮,带血的玻璃片还在反光。
唐祁镇吓得噎了口气。
……学长刚才是不是又犯病了?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会在电光火石间选择保护自己。
他很害怕,但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傅研生去附近药店买了酒Jing棉和纱布,回到了酒店的公厕,用随身携带的镊子把玻璃片一块块夹出来。
好在玻璃边缘比较钝,没有划得很深,但有些碎玻璃渣扎进去了,挑起来很麻烦。
酒Jing消毒比双氧水疼,他清楚这点,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就着伤口擦了上去。
几滴冷汗顺着额角滴入眼睛,一阵阵刺痛终于让他彻底冷静下来。
傅研生看着殷红的棉花团,深深吸了口气。
如果没有受伤,下一步会对唐祁镇做什么?
没有答案,他脑子里一片混沌。
咬着牙折腾了片刻,总算把血止住了。他又消了下毒,缠好纱布。
他还有些恍惚,盯着镜子里那张熟悉的脸看了几秒,拿出手机单手编辑了一条信息。
[我可以回来一段时间。]
准备按发送键时,手指又悬在了屏幕上。
——但在走之前,有些事我必须处理好。他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
傅研生没有再回来。
唐祁镇想出去,但脑壳疼、脖子疼,腰也疼,反应也很迟钝。房间里没有电了,只有一层薄薄的暖气片还在运作。他又冷又怕,最后卷起被子把自己裹成团,贴着暖气片迷糊地熬到了天亮。
19 位置共享
唐祁镇是被电话吵醒的。听到铃声他几乎是嘭一下就弹了起来,生怕什么午夜凶铃。不过天已经大亮,房里除了他再无别人。
他喘了口气,惊魂未定地拿起听筒,听见一个温柔的女声。
“先生,您朋友已经退房了,请你尽快整理好随身物品,到前台……”原来是客服电话。
挂断电话后唐祁镇又警觉地看了圈,穿好外套往浴室门口走去。一切摆设如旧,洗手池上的那摊血也在,这说明傅研生应该没再回来。
他到底怎么了?虽然没有对自己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但看到镜子里自己衣冠不整的样子,他还是无比后怕。
整理好衣服,他先开了条门缝把走廊反复打量了几遍,确认傅研生不在这儿才出去。到了前台,客服又解释了一下,说傅研生开的是单人房,只需要一个人的身份证,但实际上唐祁镇也住了酒店,为了保险起见也要核实他的信息。
唐祁镇没有多言,乖乖把身份证递上去。盯着前台看了会儿,他又问道:“需要交额外的服务费吗?那个…呃,我们还打碎了一个玻璃杯。”
“你朋友已经把都钱付清了。”
“好吧。”他思忖着点了下头,“我那朋友几点走的?”
“早晨六点吧,他还特地强调我们晚点再叫你。”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从她的话里可以判断出傅研生之后的思路很清晰。
但他还是觉得心慌,他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傅研生和他的部长陶墅。
最重要的傅研生的Jing神问题,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是个Yin晴不定的魔鬼,就好比知道他有了女朋友,硬生生把暗恋的火苗浇灭在摇篮里。
不,比有女朋友还糟糕。
傅研生对自己温柔的时候……太吸引人了。
唐祁镇忘不了,也不想忘。
想到这儿他心里一颤,赶紧推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