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杂的薄纱幔帐。
即便模糊又远,林逸还是能分辨的清楚,这琴音便是从亭中传来。
萧别君与林逸相视一眼,既然刚才已经进了虚阵,原路返回没有回到该回的地方,不是什么稀奇事,两人都已做好心理准备。
这次出行所带的兵器并不少。林逸在现在所执的银剑上贴了张灵符,萧别君在一旁先朗声道
“勿入地宫,是我们唐突,不知高人可否现身一见?”
声音回荡在石洞里,除了一声一声琴弦被拨弄的乐声,再无其他。
萧别君停了半晌,依旧礼貌道“若是不便相迎,我们这便马上离开此地,不再打扰。”
依旧无声。
“……虚阵并不能拦住我们。”萧别君手中的长刃泛起光泽,颇有嗜血之意。
其实萧别君说的没错,这里的禁制不是破不了,若是放手一搏也有几率能出去,但能和平解决的事情,谁不想和平处理。
可现下无人回应,空有相思调,简直像是被人囚于此看戏玩耍。
林逸朝着那凉亭,冷声嗤笑
“故弄玄虚!
要杀要剐,要我们留还是走?你不出来,难道是寂寞久了,要我们在这里陪你过日子么。”
言罢,林逸将手中那张贴过灵符的银剑抛出,直朝那凉亭而去。
银光自空中划过一道光,纱幔‘刺啦’声破裂成碎布,只见细碎白粉裂布好似层层花瓣而落,浮于水面粉’白交叠。
那凉亭……并无人!
银剑索性将凉亭中的长桌和古琴利落劈作两半儿,可琴音依旧未断,林逸恐这桥上有诈,他元神未愈,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将剑收回,负手而立赫然道
“你既不出来,也不让本尊离开,不如本尊将你这地宫毁了如何?”
娉婷(一)
林逸这话讲的十分没理, 闯人家地盘,还要毁人家居所。
但此刻也并非一个讲‘理’字的时机。
大言不惭的话说了, 林逸心中想到的也只有快点儿出去见轩辕坤。
水亭碎落的幔帐白’粉交叠, 在平静无波的水面儿漾出清涟,开始四散漂流。
萧别君那样温润讲理的人, 也手持长刃,看起来也做好打算硬碰硬的准备。
如此再好不过。
见依旧没人讲话,琴音扰心, 林逸忍着血脉内还没休养好的伤痛, 咬牙强行运转灵力渡到银剑之上,血色灵力是同撕裂般的难受一并涌动。
灵红涂上剑刃,宝器银剑瞬升品阶。
林逸松动喉咙, 咽下一股子腥甜。
“本尊没时间跟你游戏耽搁, 还不快现身!”
溶洞地宫内起了风浪, 将池中过于平静的水都吹出层层涟漪, 一旁的萧别君的银丝与蓝衣鼓起。
层层灵威自林逸体内乍现, 无比汹涌。
“真人!”萧别君虽是做好打算, 但也没想到林逸居然用了这么大的灵力,此刻除了对方的灵力, 萧别君一丝苍鹿山的威压都感知不到了。
做法纵然行的通,可萧别君明白这行为有多危险,想到林逸新收的徒弟轩辕坤一事, 也算有几分理解。
“真人……似同往日有所不同。”
不同?
林逸一顿, 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说, 虽然天外真人人缘不怎么好,但也不是没人相熟。隧笑笑随意道 “往日的本尊又是什么模样?今日又是什么模样?
不过是活了千年,窥得天命,若是过不去道劫,这辈子,也就这么了结了。”
萧别君称‘是’,能到此境界,知天命亡时也不奇怪。
“看来那位徒弟对您来说很重要。”
风将林逸的银灰衣衫吹出瑟瑟抖声,他在长剑上摸了自己掌心血以短时间内将剑增阶。“前些日子想来还是年少的日子活的最轻松快活,换一种轻松些的活法,总冷着一颗心也没多少意思,”
林逸也不算全然说谎,如果他生在这个世界千年前,大概也就是天外真人这幅样子了。继而举起剑,边安慰萧别君道
“放心,天命说我们不该今日亡于此。”
林逸话落一剑劈向白玉石桥,银光流线,这一击足以毁了那石桥整整半段儿,却还并没有使出全力。
又是几剑下来,这Jing美的白玉石平桥被林逸的剑尽数割断,落入水中溅起浪花朵朵,断壁残垣尘烟弥漫。
哪里还需要破什么阵,直接毁了再过去便是。
萧别君在一旁惊叹天外真人修为之强横,看着那背影心中也担忧,暗自备好几颗灵药。
平桥与四方亭已经被毁的坍塌半数没在池水里。
琴声依旧未止。
林逸倒也不急,调息后漫步一周,四处环视。
毁了这桥和没什么威胁力的破阵法,他将目光缓缓的放在了石壁,那上灵石镶嵌宝光异彩,青山川海,飞鸟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