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更是焦虑。
收到外祖父和两个舅舅被斩的消息,太子吓得脸色惨白,血色全无,好半天都缓不过来。
虽然事情已成定局,就算他回京也挽回不了半分, 但他还是想赶回京。然而父皇赐下来的暗卫拦着,说皇上下令,一定要他监督粮种种下,才准许回京。
那会,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父皇那是故意调他离京,好下手除去君家。暗卫说是保护他还不如说是阻拦他回京。
他早该想到的,严将军才是康王的岳父,再怎样也不该是他来运粮种。父皇那段时间对他的看重都是在麻痹他和君家。是啊!父皇看重的从来都是康王,什么时候轮到他这个太子了。
太子懊恼的猛捶脑袋,父皇一直对他都不满,他怎么能没有一点防备之心,就这么跳入父皇布下的局。除去了君家,下一个是不是该他了。父皇这是要为康王上位扫除一切阻碍?
不管他是怎样的心急如焚,外祖父和两个舅舅已经被斩,又有父皇的暗卫在,他也无计可施。好不容易熬到粮种种下,他马不停蹄往京中赶,硬生生只用了去时一半的时间。
“跟朕进来。”看太子这个样子,让他回去休息好再来这些话还是省省吧。
进了殿,顾谨言让太子坐,但太子没坐,直挺挺的站在中间。
喝了宫人们上的茶,见太子还是站着不说话。顾谨言从桌案拿起三份卷宗,说道:“朕知道你想知道什么。这是你外祖父和两个舅舅的的案情卷宗,你自己看吧!”顾谨言一早从暗卫那得到消息,太子今日到京,也料到太子会过来。
太子也不等福公公转递过来。自己上前一步直接从父皇手上接过卷宗。三份卷宗,太子足足看了半个时辰,脸上呈现错愕、愤怒、恐慌等一系列情绪,最后归于平静。太子合上卷宗,嘴巴张了又张,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对于外祖父结党营私,排除异己,他是知道,甚至是有参与。外祖父意图派人刺杀康王这事想来是想为他铲除对手。身为太子,他不可能风光霁月。特别是父皇对康王的偏宠,已经严重威胁到他太子之位。为了巩固太子之位,不被康王掣肘。拉拢朝臣,打压康王一党的人,关键职位安插自己人,这些事没少做。
对于三舅舅挟权经商,他是默许的,毕竟拉拢朝臣花费巨大,没有银两怎么行。至于包揽诉讼,强占民田这些他真的不知情,但是这些得来的钱财也没少花在他身上。
在没看卷宗之前,对于外祖父和三舅舅的罪行他是心中有数的,但他以为大舅舅是被牵连的,父皇为了彻底铲除君家,才令大舅舅一同被斩。
但是看了大舅舅的卷宗,让他颠覆了所有对大舅舅的印象。特别是大舅舅当年居然是科举舞弊出的仕,在他的以往认知中,大舅舅是一个面容严肃的老学究,好为人师,很得读书人的尊重。他一直以为大舅舅是以学问服人,所以每年新进的官员才会围在他身边。
如今知道真相,竟然是靠屡次泄露试题笼络的人。科举可是为朝廷选举良才,事关重大,大舅舅怎么可以这样做?那些十年寒窗真正有才华的人不是被埋没了吗?再想到他亲自拜托大舅舅教导嫡长子,这会他只想自戳双目。
虽然卷宗没说,但不管是当年大舅舅的科举舞弊,还是后来当礼部尚书后的屡次泄题,这里少不了外祖父的手笔。
想到这里,太子垂下眼帘,藏住眼中的复杂。
外祖父在他没长成参政前,表现的一直是大公无私正直的忠臣,常常教导他要忠于君王,身为太子要为黎民百姓请命。直到后来他和康王参政,由于父皇的偏宠,康王处处与他相争,让他举步维艰。为了这事,他没少跟外祖父抱怨。外祖父为了他慢慢改变,开始为他筹谋。
他清楚记得外祖父第一次安插自己人时的挣扎无奈,那时候他感觉外祖父脊梁都是弯的。后来,事情越做越多,回不来头。因为这些,他对外祖父很是愧疚,再加上母后常常和他说外祖父为了他们付出了很多,因此他事事听外祖父的。
但是他在卷宗看到什么,外祖父在他还没出生就开始结党营私排除异己了。那么外祖父那时候是在他面前做戏无疑了。三舅舅也是早早就结贪赃枉法,暴力敛财。他们所作的一切根本就不像他们所说的为了他。他们还隐瞒他很多事情。
假如他真的有幸上位,外祖父一家也还在,以他对他们的信任,会给江山社稷带来怎样的灾难?
“太子,卷宗你也看了,君家父子三人是不是罪该万死?”顾谨言见太子这样,率先开口问。
太子低着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是呀,他们都罪该万死,他这个太子也难逃罪责。事情查得那么详细,年份跨度那么大,可见父皇是筹谋已久的。那么他在其中的作用,想来父皇也是一清二楚的了。
顾谨言也不说话,静静的品着茶!殿内伺候的宫人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沉默!沉默是现在的昭和殿!
顾谨言品完茶,就批阅起奏折。
过了好久好久。太子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