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一条蛇给缠住了, 蹬了蹬腿, 发现是他后腰下边压着平日里盖的那床轻薄的丝毯, 只不过此刻被他滚的全拢作了一团,一半乱糟糟的堆在腰上, 还有一半的边角缠绕在小腿上。
鸦黑的细软长发披散着,热烘烘的窝在颈窝里, 漫在胸口,他眯着眼哼了哼, 慵倦的手都懒得抬,翘起缠着丝毯的细白小腿, 在榻上悉悉索索的扭动了几下, 丝毯不仅没有被他蹭开, 反而贴在皮肤上缠的更近了。
白笙燥得慌, 滚的出了一身的汗,脖子腋下腿弯里全是shi乎乎的。
他转了转头,瞥着空空荡荡,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宽大床榻,不知不觉的就莫名委屈起来了......
帷帐忽的从外被撇开,清爽的凉风从帐外轻缓的吹了进来。
一只手贴着腿弯的缝隙伸进去,扣住微曲着的膝盖,另一只胳膊揽住白色细腻光滑的后背,将他从杂乱的被褥里捞了出去。
托着软哒哒伏自己肩窝里的脑袋,嗅着小家伙颈窝若有若无的淡淡道馨香,容胥俯下身,咬了口怀里人耳根子上覆着的那层细嫩皮rou,柔声问道:“醒了?怎么醒的这么早,不困了么?”
白笙瘪了瘪嘴,委屈的哭了起来,“我好困好困呀,可是被褥它总是要卷着我,卷的我好热呀,全是汗,好难受好难受,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容胥明白这是小孩子闹觉呢,听着既是心疼又是好笑,心被白笙软声软气的哭腔揉的酸酸涨涨的,赶紧轻拍白笙的背,柔声哄他,“宝贝儿,别哭别哭,乖啊,都怪那床褥子,都是它的错,它可真是太坏了,扰得我的笙笙觉也睡不好,咱们赶明儿就把它拿去丢了去......”
容胥揉了揉白笙的后颈,压着嗓音低声哄道: “别气了,困的话就趴到我肩上,再接着睡会儿,我抱你去沐浴好不好?”
“唔......”白笙声音闷闷的,难过的点了点头。
眼皮子已经阖上了,鼻翼却忽的小幅度的轻轻翁动几下,白笙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睛,手掌撑着容胥的胸膛支起身子,脑袋四处晃了晃,哑着嗓音呢喃道:“好香呀......”
容胥展眉轻笑,凑近过去,将白笙的胳膊抵的都蜷缩了起来,亲吻了下白笙粉嫩嫩的鼻尖,“笙笙的小鼻子真灵,厨子刚做好送过来的,还热着呢,猜猜有哪些笙笙爱吃的小点心?”
“小鱼干,烤山鸡,芋圆糕,千层糖心酥......”浮着水汽的眼睛慢慢聚了焦。
容胥故意逗他,“唔,我的笙笙热的难受,这样用膳定是不舒服的,咱们还是先去沐浴,沐浴完了再回来吃早膳吧,嗯?”
被这样多好吃的吃食馋着,白笙哪里还舍得走,他舔了舔嘴唇,默默的把自己的手指头含进嘴里吮咬,眼巴巴的望着容胥。
这么可爱的小宝贝,容胥哪里舍的忤了他的愿。
用完早膳,又被容胥抱去洗了澡,白笙心情终于好了起来,又恢复了以往的欢快活波,变回了粘着容胥身边蹦蹦跳跳的小甜笙。
白笙换上了件朱红色的金丝绣云纹绸衣,头顶拢了一半的头发梳了一个圆揪揪的小髻,由一只镶缀着梅花的玉簪束着,另一半墨发柔顺的披散着,看上去又软又乖,比人界还没及笄的小孩子还要稚嫩,一点不像是已经成了亲的大人。
他今日要回狐族,因为狐族半月前送来了家书和一封请帖,告知白笙,他的二姐姐白颜即将大婚的消息,婚帖上的另一个人白笙也认识,正是那日和他一同回狐族的世子庞厉。
自己姐姐的婚礼,白笙原本是要提前回去给姐姐撑脸面的,可前几日他们回去,才得知白颜庞厉两人去往人界了,婚礼前才回来。
白笙在狐族闲来无事,便也跟容胥一同去了人界,这一去便兴致勃勃的重游了许多地方,昨晚白笙喝醉了桃花酒闹腾得不得了,缠着容胥又是要亲又是要抱,容胥便只好又将他带回了魔界。
两人到达狐族时,时辰还尚早,白笙便撇下容胥和自己的爹娘,溜到二姐姐出嫁的闺房里去了。
按礼数这个时候男子是不能进闺房的,且他去的正巧,白颜正在梳妆,洞府里除了几个正忙碌着的丫鬟没有其他人,他一进门就被白颜逮了个正着。
白颜的声音听起来比往日更轻软了许多,眸子里含着藏不住的温柔娴静,“笙笙,你回来了。”
白笙脚步一滞,然后在侍女们齐整整的注目下,红着耳垂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手垂在腿两侧,端端正正的在屋子中间站立,“姐姐。”
白颜笑了笑,让人搬了把凳子过来,朝他招了招手,温柔道:“傻站着做什么,过来,坐姐姐边上来。”
在白笙的记忆里,二姐姐白颜一直是最沉着稳重,最能担得起事的那一个,就如狐帝所言,白婉虽性情温柔却也因此过于寡断,而白芷生性顽皮活波,两人都不是能终究担得起大事的,唯有白颜,虽有女子的细腻心思,却又不乏男子的果敢刚毅,狐族的担子今后极大可能是会担到白颜肩上,不知是不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