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反而战战兢兢,生怕这场火烧到永福宫来,毁了这哭天抢地中唯一的清净。
“娘娘……进屋里去歇着可好?”瓶儿看着那高高的宫墙,欲言又止了半响,终于鼓起勇气期期艾艾的朝主子说道。
这堵宫墙外隔壁就是贤妃的景泰宫,贤妃家世不高,母亲又是低贱的商户女,无甚教养,贤妃自幼耳浴目染,教养和规矩自是不能与高门贵女相提并论,进了宫学了规矩,吃了亏上了当,命大没屈死,渐渐熬出了头,甚至还封了妃,养尊处优这些年,渐渐将她身上那些小门小户的脾性磨掉了不少。
不过总是咋咋呼呼的性子是天生的改不了,平日景泰宫总是吵吵嚷嚷。
如若永福宫不是四妃之首的德妃按照规矩该入主的宫室,瓶儿简直都要以为皇帝当初是故意将她家小姐安置在这景泰宫的隔壁,明知她家小姐喜静,还被迫天天听那没有教养的贤妃咋呼。
宫墙隔壁就是景泰宫,主子一般都是远远避到东南角的偏殿里,那里离此处最远。
偏生主子喜欢的一簇墨竹就在此处,主子总喜欢一早或者一晚来此处坐坐,说是其他时候吵得她头疼,可是今儿也不知怎么了,景泰宫已然快要掀了房顶了,主子却安然的在此处坐了快一个时辰了,瑶瑶听着景泰宫那位贤妃的哭闹撒泼。
“娘娘,此处暄哗,进屋去歇着吧。”连芷兰这端得住的都觉得景泰宫实在闹得太厉害了,可这一向喜静的主子,今儿似乎并不觉着吵。
“贤妃哭得很厉害……”德妃有些恍惚的瞧着宫墙,明知瞧不见墙那边儿的情形,却仍定定的瞧着。
“可不是哭得厉害么?也不知是谁前些时候还咋咋呼呼的嚷着在这深宫里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如今陛下给了头了,又来哭闹,哼,惺惺作态!”瓶儿皱皱鼻子,一脸的鄙视嘲讽。
芷兰听着,忍不住皱眉。
德妃笑笑,“她是主子你是奴婢,怎么说话呢?”
“什么主子?陛下都已经下旨废出她的分位了,用不着等明儿出宫,现在她就已经是一介庶人了,这宫里,只有娘娘您才是主子!”
“慎言!”芷兰听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变了脸色,当着德妃的面儿就呵斥道。
“你嚷什么呀?娘娘还在这儿呢,要教训我也轮不到你!”瓶儿瞪着眼,不忿的吼了回去。
芷兰眉心几乎都要拧出疙瘩来,刚要开口,德妃就率先开了口,“就凭你最后这句话,或许不用等明儿,我也该收拾收拾等着被废,甚至牵连家族了。”她边说边笑了起来。
“娘娘……”瓶儿脸色大变,呐呐的看着德妃,缓了一刻才猛然扑跪在德妃脚边,“娘娘!奴婢……奴婢……”
“我是想出宫,但是绝不是以整个家族做代价。”斜眼看着跪在脚边的丫头,德妃伸手抵着额角,“明日我修书一封给母亲,你出宫回相府去吧。”
瓶儿大惊失色,“娘娘——”
“只要我一天出不了这皇宫,我就一天是这大胤的皇妃,我就担负着张氏一族的荣辱兴衰,我的身边也就自然容不下你这样不知分寸的奴才。”德妃抬眸,望着飘着小雨的灰暗天际,
“我不是这宫里的主子,我也从来不想当这宫里的主子,我想跟她们一样,成为一介庶人,离了这困仄的宫廷……”
“娘娘——”瓶儿瘫软在shi冷的青石砖上,浑身颤抖,脸色惨白。
“我太纵着你了,我若离了宫倒是无所谓,但是我既然离不了,那为了你的命,也为了张家,出宫去吧,出宫去替我侍奉母亲去吧。”
□作者闲话:
最近太健忘,前面刚写了遣散后宫就给忘了这茬儿……感谢提醒,最近脑袋转得有点慢,
第一三二章 好一个无子!
“无子……呵呵……”反复端看着手中拿到玄底绣金龙的明黄圣旨,良妃越看越忍不住满心的凄凉,那两个字如同尖刀一般,将她刺得鲜血淋淋,“好一个无子啊……”
一袭湖蓝宫装的淑妃端坐一旁,鬓角梳得光洁整齐,满鬓的华丽珠翠映着冰冷的华彩流光,比之披头散发只着了一件水粉红的中衣的良妃,她的端庄反而有种更加说不出的悲凉。
明日便要离宫,主子心情再难过,宫人还是悄无声息的整理着要带出宫的物事细软,帝王再无情,也只是恩宠情爱上凉薄,废黜出宫的这些宫妃,宫中属于她们的一应物品都允她们带走,还另有大笔赏赐,不至让这些做过帝王妃嫔的女子孑然一身出宫。
“淑妃姐姐,你说,天下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么?”良妃一字一句翻来覆去的看着那道圣旨,“这些年,他冷落我们,无视我们,到头来,竟还用这样的理由废黜我们出宫,你说……他怎么会有这样狠的心呢?”
淑妃端端正正的坐着,目光直直,仿佛看着对面的那簇花儿,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只是空空的落在那里。
“哪怕是在滑稽的理由,我都心甘情愿认了,可是为什么是这个?”心中压抑的不忿和绝望,让这个高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