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踏足龙腾殿,将前朝后廷间生生划出了一条难以逾越的天堑,将后宫中的皇后妃嫔彻底隔绝在那一道宫门之外,禁止她们靠近哪怕是一步。
皇后林氏目光空洞的僵坐在榻上,殿内烛火通明,映衬着她惨白的脸颊和发鬓上冰冷的珠翠,寂静又清冷的夜,冷得人发憷。
侍女悄无声息的走近,想要劝慰的话语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转而轻声道,“娘娘,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皇后仿若未闻,目光定定的落在那座鎏金蟠花烛台上,空乏得厉害,她根本就没有看那烛台,也没有看那烛火,她只是将目光落在了那个方向一直没有动而已。
侍女见她没有反应,伸手执起她搭在一旁引枕上的手,一触却被吓了一跳,“娘娘,您的手怎么这么凉?!”
皇后缓缓抽回自己的手,看着侍女,淡淡的道,“打听的可有结果了?”
侍女瞧自个儿主子这样,心中又惊又怕,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娘娘,您……您别……”“有结果了吗?”她清冷的眸子扫过来,侍女剩下的话卡在了喉间。
见侍女惊慌的模样,皇后淡淡的勾起唇角,勾勒出了一个笑的模样,可是牵动的却只有唇角,真是没有蔓上脸庞的上侧,有些惨淡,有些绝望,更有些说不出的灰败和戾气,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生生扭曲了那张Jing致的脸庞。
“战战兢兢了这么些年,本来以为防住了后廷中的这群女人,可是却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竟然直接进了太极殿。”她微微垂下了一些眼眸,仿若漫不经心的抚弄着指上的铜鎏金錾花雕地饰海棠纹的护甲套。
初进宫的那些年,她从来不带这东西,因为不习惯,后来被太后训斥了一番,只得迫着自己带,再后来慢慢习惯了,这些年,这东西仿佛跟她的手指长在一起了般,取下时,反而不习
。
就如那个尊贵的男人,就如发鬓上的这顶凤冠,她已经习惯了,习惯到如同长在一起了一般,取不下来了,如若真要取下来,势必是削皮刮rou,甚至是剔骨……
“娘娘……”
侍女张嘴,声儿却有些哑了,是吓的。
皇后反手一摘,将鬓间的凤钗摘下一支,目光落在点在凤喙的那点赤色,“凤凰泣血……”
“娘娘!”
皇后空洞的笑了笑,眼底惶然一片。
第一一六章 心病
次日一早,前去凤毓宫请安的妃嫔尽数吃了闭门羹。
皇后贴身大宫女伫立在皇后接见妃嫔请安配殿的檐阶下,带着怡到好处又隐隐傲然的笑意,拦了前来请安的妃嫔,“皇后娘娘懿旨,娘娘凤体不适,今儿请安之事便免了,诸位娘娘请回。”
已然到齐的妃嫔听闻此言,略有些诧异,这皇后昨儿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今儿一早便病了?
位居四妃之首的德妃面无波澜,只是微微颔首应了,刚准备转身离开,就听到刘贤妃出了声儿。
“敢问书兰谷谷,娘娘她的凤体可有大碍?”
听到她出声询问,德妃止住了转身的身势,脸上神色浅淡,心中却有了计较盘算,眼瞧着中秋佳节便到了,若皇后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病了,那……
“回贤妃娘娘,皇后娘娘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书兰微微福了福身,含着三分笑意回了。
“如此便好。”刘贤妃点点头,“既然娘娘凤体不适,那本宫就不叨扰娘娘清静,这就告辞了。”
听着那声本宫,书兰的眉心微不可查的跳了跳。
宫中规矩,四妃除了对着皇后自称臣妾之外,对比自己位分低的嫔妃、女官、宫女太监一律可自称本宫。
虽然贤妃身为四妃之末,但却是一宫主位的正经主子,对着她这皇后的贴身大宫女自然是称得这一声本宫的。
只不过,进宫这么些年,这位温柔贤淑的贤妃娘娘可是从来都没有这般冒过头的,这声本宫,也自然是少于听闻的。
书兰福了福身,算是送她。
贤妃转了半个身子,见身旁的德妃还立在原地,笑了笑道,“姐姐,咱们顺道,一起回去可好?”
德妃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朝书兰道了声,“请姑姑转告皇后娘娘仔细将养,本宫改日再来探望。”
书兰依然笑着领了,“是,奴婢记下了。”
德妃性子冷,进宫以来的这些日子,一向是这样的态度,她家世显赫,父亲乃两朝元老又是当朝右相,位极人臣,进宫以来也算得上受宠,又是四妃之首,即便她语气淡淡,这一声本宫却也不会让人心生突兀。
德妃微微颔首,转身欲走。
书兰见状,规矩的福了福身,“恭送娘娘。”
分位最高的德妃走了,贤妃跟着一起,淑妃和良妃自然也随着一起离去,其他的妃嫔叽叽喳喳问候了皇后两句,也施施然的跟着一起离开了中宫,待送走了所有人,书兰的脸色倏然一
下便愣了下来,脸上那看不出几分真几分假的笑,也顷刻间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