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他皱皱眉,侧身翻过去,保持着昨夜面朝里侧的睡姿,但是鼻翼间那股子冷香却久久挥之不去。
福全以为他还沉睡着,并未前来惊扰,殿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帐幔厚实,帐内昏暗不明,他迷迷糊糊闭着眼,并没有真正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帐幔轻轻掀开,他几乎是瞬间就被惊醒,他以为是福全,并没有动弹。“主子。”却不想掀开帐幔的却是云德。
他抬手挡了挡眼,“德叔……”
“主子,时辰不早了,您先起身用些东西再睡吧。”云德将帐幔打开分挂在龙塌两侧的蟠龙挂钩上,反身去取了镶着一层驼绒里衬的披风过来,才将人扶起来靠在引枕上披上披风,“今日外间有些凉,仔细别受了风。”
“什么时辰了?”云恸随手将披散的墨发拢了拢,神色困倦。
“辰时正。”
云恸揉揉眉心,果真是不早了,那人五更走的,他不知不觉竟在榻上昏昏沉沉躺了快两个时辰。
“福全说你昨夜睡得不好,是不是头疼?”看着他揉眉心,云德顿时有些紧张,“老奴去请孙大人即刻过来吧!”
皇帝似乎受了风寒,昨日白日里和夜里都是挨着小主子身畔歇息的,小主子如今的身子骨正是虚的时候,可千万别给过了病气!
“德叔,不用。”云恸唤住云德,“一早醒得早,躺得久了的缘故,不碍事。”
“什么不碍事!?皇帝得了风寒,您现在身子骨虚估计是过了病气,哪里能大意了事?!”云德急切不已的说道。
云恸劝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将云德劝住,结果没等福全将早膳传上来,孙敬便在殿外候上了,说是来请平安脉。福全和云德两人一听,忙不迭的将孙敬请进了殿中来。
云恸无法,只得让孙敬先行进来请脉。
看着这一夜之间便恢复了生气的云恸,孙敬暗暗咂舌,果然还是皇帝陛下有办法!
仔细的诊了脉,确定无异之后,孙敬一口气没歇,出了太极殿便前往皇帝议政的枢密院赶去回话。
本来朝中政务就繁多,又因雍州水患一事,更是多事之秋,整个朝廷的政务更是繁复不堪,上至皇帝陛下,下至朝廷百官,个个都忙得喘不过气来。
只从那一日之后,云恸看上去似乎放下了心中的郁结,每日里按时用膳歇息,孙敬开的调养身子的药全都想法子做成了药膳,他也只当不知一般,默默的吃了。
皇帝则整日整夜的忙着前朝的政务,白日里不是在御书房批折子就是在枢密院与众大臣商讨朝中的朝务,偶尔有空的时候,他会回来太极殿陪着云恸用膳,只是每晚无论多晚,他都会回太极殿安歇。
看似回到了出事之前那般的相处,帝后不再相互折磨苦熬,太极殿中的宫人齐齐送了一口气。
但是贴身伺候的全安和福全却暗暗叫苦,这哪里是不再折磨,两人之间的隔阂分明是比之前越发严重了。
这是昨天的,今天的晚点……
君君:你们两口子折磨我,我就折磨你们,你们两口子啥时候不折磨我了,让我顺手了,我就不虐你俩了~~~~吼吼~~~~
皇帝夫夫:……
第九十五章 小王爷
两匹健壮的高头大马并头而进,步伐矫健而一致,车轱辘缓缓往前压进,云德和暗一分坐车辕两侧,两人似乎都专注在前方的行进的道路上,并无言语交流。
暗一面无表情的紧抿着唇,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云德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一般,手中拽着套马的缰绳,仔细观其神色却能不难发现,他不时都在走神。
车厢中,玄湛靠着引枕在批阅奏折,车厢的小窗帘子已经打开了,车厢中的光线十分明亮
他身子左侧放着一个小几,上面置放着高高的一摞奏折和一些笔墨纸砚,小几颇长,靠着车门边的那段上放置着红泥小炉,其上煨着的小壶上一缕淡淡的水雾腾起,有些微混着杏仁儿香的nai味在车厢中弥漫。
他身子右侧的车厢更为宽敞,置放着枕被,被中静静安眠的人儿眉峰微蹙,似乎睡得不大安稳,玄湛目光落在手中的奏折上,另一只手却不时轻拍一下身侧卧着的人的背,似乎在安抚他一般。
“暗一,将车赶得慢些。”车子微一颠簸,车中的皇帝陛下便立即吩咐道。
“是,属下遵命!”暗一忙拽了拽缚马的缰绳,将马速拉缓了一些,以免惊扰到车中那位小主子的安歇。
云德双手成拳,强压下回身掀开车帘子的冲动。
这一个月,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忍了多少次这样的冲动。
不断的告诫自己,就算不为了自己这颗脑袋,但是为了主子,为了云家,为了王府,他都不能这么冲动,否则,他就是将主子将云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罪人!
但是看着皇帝这么将小主子当个女人一般的宠着,他又忍不住后牙槽疼!
云德突然长叹了一口气,目光远远的落在前方葱葱郁郁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