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着,“林趯他单纯不谙世事,你知道的,他从小那方面就有些迟钝,我们得看好他。”
“可他长大了,我们不能干预太多,有时候孩子的路得孩子自己……”
“你知道什么?!”冷铭打断了林慕,他无法向林慕说出关于宁非的事,怕她知道林趯识人不清,居然和那样一个社会渣滓在一起过,会惹她伤心,“总之我是为他好。”
“翻来覆去就只这一句话。”林慕丢了手里衣服,站起身来看着他,“可是铭哥,你有没有想过。”
“你还要我想什么?我就是想过了才……”
“你曾经很讨厌我爸爸,觉得他顽固迂腐,不通情理。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强迫给沐沐的,也是当年爸爸强迫给我的?现在的你和当年的他有什么不同?”
冷铭震住,当年林慕也是这样被逼着和自己分开,可她坚持,她坚持要走自己的路。
“不,”冷铭突然失了气势,“我和他不同。”
见林慕还要再说,冷铭慌张找了借口转身出房,“你收拾行李吧,我还得和林羡商议一下公司大会的事。”
可他没有去找林羡,他只是找了个没人的空房间坐着,想自己静一静。
现在的你和当年的他有什么不同?
“还是不同的。”冷铭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机,“他是不知变通的老古板。”
当年看冷铭是身无分文的孤儿,又担心林氏产业被觊觎,所以才强硬要求冷铭要入赘。
“可我不同。”冷铭拨出了电话,仍旧坚持认为,“我是为了沐沐好。”
“喂?”
电话接通,对面出现了宿醉未消且轻浮的声音。冷铭听了这样的声音便觉得自己的坚持是对的,怎么能让林趯和这样的人有牵连?
“别以为你耍手段攻击林氏建筑,以此来要挟我们家把林趯送给你的计谋能得逞。你压根就不懂做父亲的心。”
父亲是自尊自大且固执的,可这样的固执都起源于对自己的孩子保护欲,接近偏执的要保护。
“不会的。不会如你所愿的,对我而言林趯是最宝贵的,我不会给你的。看着你这些下作的手段我就清楚,你不会如我们一般来珍惜林趯。我又怎么会把我最宝贵的林趯交给如此狭隘的你?”
一通教训说完,电话挂断,然而心情并不舒畅。他是打电话去教训宁非的,可这样反复强调,突出自己做为父亲的伟大又像是在证明,证明自己不同。
现在的你和当年的他有什么不同?
“不,我不一样。”冷铭仍旧固执,“我是为他好。”
林趯直到三岁还不会开口叫人的时候,林慕便开始担心林趯的智力问题,张罗着找权威医生给林趯检查大脑发育情况。可冷铭不担心,即便林趯和一般小孩不同,还没开口叫过他爸爸,冷铭看着林趯的时候心里也是高兴的,因为自己抱起林趯的时候,他会笑。
他很单纯,冷铭抱着只会对人呵呵傻笑的林趯时就想,没关系,这是我的孩子,他呆也好,笨也罢,反正自己会照顾他,只要他这一生别出岔子就好。
去一趟医院被告知林趯和正常小孩无异之后,林慕松了口气,她不愿林趯落于人后,各种早教班都抓紧时间报了名,林趯和同龄人比起来明显迟钝。林慕着急,除了各色各样的兴趣班都给他报上了,同时也给他食补,看了很多的营养书,每每想起林趯刚出生才四斤不到的模样,觉得他什么营养都缺一点,于是各种进补,小小一个孩子偏偏比同龄人胖出许多,害冷铭抱着林趯都嫌沉。
从前他看林慕紧张林趯,笑她是个爱事事插手的母亲,谁家女儿嫁进来肯定得在她这个婆婆手底下吃苦,这样一说林慕便嘲他,那你愿意林趯随便娶一个?
自然是不愿意的,林趯在他心里是最宝贵的,想想谁都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儿子。不过那时林趯还小,不懂他们聊什么,只是舔着棒棒糖和冷铭一起坐在院子里看石榴花。舔两口,停下来,看着火红的石榴花说,“要会弹琴的。”
冷铭听他这么说,便笑着伸手一点他鼻子,“你想你将来的媳妇儿会弹琴?”说着便抱起沉甸甸的林趯,让他坐上自己的腿,“咱们沐沐要求可真不低,被你妈给惯的。”
他只以为林趯可能是喜欢学校里的音乐老师,因为林趯总提起那个音乐老师会弹钢琴。
后来林趯随着院子里的石榴树一天天长大。春去秋来,石榴花开落几载,冷铭看着逐渐长大的林趯,开心过,欣慰过,林趯得奖那天,林慕喜极而泣,激动的抚着胸口说,“要不是我帮你请名师辅导,哪里能……”话说一半便哽咽,是想起从前还怀疑林趯智力有缺陷。
“妈。”林趯迟钝又笨拙,面对喜极而泣的母亲不懂安慰,只有腼腆喊她一声。孩子渐长,到了青春期面对身为女人的母亲总有些不知该如何说话。可和父亲却不会。
冷铭记得林趯揽着林慕肩膀一脸无奈和自己对视的时候,父子俩相视笑了,笑完他听见林趯说,“谢谢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