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时候我对他印象好了不少。
刚才我进门之后,本来以为他还会和之前一样,跟屁虫似的跟过来,不想这会儿他的眼力价又续费成功了,把门留了一道缝,一直乖巧地站在门外等,直到我在客厅没寻见他,才想起来去门口给他放进来。
“啊,小程啊。”俩人一脸淡然地点点头,附加一个慈爱的笑,仿佛十分钟前那个脸上魂儿画的扭打在一起的幼稚鬼不是自个儿一样。
哎,这大概就是人生了吧。
“我去做饭,你们先聊。”
*
说起下厨,我家负责做饭的一直都是我爸,不过在我大学上完第一堂解剖课,厨房渐渐地就变成了我的阵地。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美其名曰叫我多练练解剖的手法,实际上就是懒得自己处理那些鸡鸭鱼rou。
终于,在我能够完整地剥离下一整只鸡的皮,骄傲地拿去给他显摆,我爸十分欣慰地把他的上学时的御用解剖刀赠与了我,还说以后就彻底交给我了。
嗯?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家厨房里除了正常的刀具,还会摆一些医用的解剖刀一类。
小警察拉开厨房门探进头来的时候,我正把剔除了骨和皮的一整只鸡塞进猪肚里,用镊子和线将猪肚缝合。
小警察一副张着嘴,指了指我旁边搪瓷托盘里由长到短,由粗到细整齐排列的鸡骨头。
“左正坤,你Jing神病吧?”
“你丫才Jing神病。”我淡定地骂回去。
“你做什么呢?不……不会是猪肚鸡吧?猪肚鸡火锅?”
“啊,怎么,饿了?”我应了一声,手上继续缝,“等一下我把汤炖上,去炒点海螺蛳,一边吃一边等,锅底好了就可以涮rou了。”
他就像没听见一样,一脸复杂地走进来,提起我挂在窗口的鸡皮,翻来覆去看了看。
“你干的?”
我抿着嘴点点头。
我承认我当时有种小学生考了一百分被老师注意到的优越,但很快我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他并不是来惊叹我的剥皮手术做得多么完美,他只是单纯觉得我脑子有病。
“滚蛋!你不是来给我家遥叔送东西的吗?送去啊,别来烦我,饭煮的慢了饿着我家老爷子全赖你!”
“我早送完了,你家两个老爷子这会儿叙旧呢,我待那儿不方便,不然你以为我愿意过来看你这个小变态医生做饭啊?”
“我、我……你懂个屁!”
这家里没个妈,吵架就是不在行,我被小警察怼得说不出话,最后一怒之下,三两下把敞口的地方缝好,噗通一下丢进了温水锅里,溅了小警察一脸。
“你送的什么呀?”
可能是一直以来我在小警察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都太温柔了,他一点都不怕我,于是我决定硬气一回,趁着他呼噜脸上的水时,一下把他卡在了厨房的一角,手里还牛逼哄哄地转着我没来得及洗干净的解剖刀,
“不说是吧,头顶给你削秃信不信?”
“没不说啊,你总得给个回答的档口吧。”小警察嘴角虚虚地勾着,像是再强压着什么笑意,不过我那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副故作流氓的模样有多好笑。
“是戒指。你家遥叔以前打捞的时候掉河里,我爸说他当时像疯了一样,氧气明明都不够了,还要下潜去够那个戒指,三四个人都差点没拉住他,就像不要命了一样。”
“后来也是赶巧,他们有一次捞上来一条大鱼,厨师在收拾鱼的时候,发现鱼肚子里有那枚戒指,不过那时候遥叔已经被你爸接走了,戒指就放到我爸那儿保存了,他今天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了,这才叫我送过来。”
chapter13
米白色的砂锅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不用看掀开盖子看,都能想象到装着鸡rou的猪肚和调料包,一起一伏地在里面翻滚的场景,把汤汁炼得浓郁。
狭小的厨房里渐渐飘起了香气,我悄悄地把推拉门拽开一道小缝,扒在门缝上好奇地窥探着客厅。
小警察从我身后压上来,下巴像锤子一样在我脑瓜顶上敲了两下,大爷似的说道:“低一点,你头发蹭得我太痒了。”
“滚。”
我不客气地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小腹,结果……
“结实吗?”他停顿了一下,呲着一口森白的牙朝我乐道:“我可有六块儿呢。”
我靠!
挤兑谁呢?
当我没有啊?
我迅速且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手却不听使唤地挪到了自己身前儿,放到肚子那儿摸了摸。
又瘪又软。
Cao……
我还真没有。
“你家这俩老爷子干嘛呢?”
我还在为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而感到丢人,毕竟这关乎我男性的尊严,但是小警察压根儿没注意到我的小动作,还专注于看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