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没有立刻离去,反而在忘忧宫外盘旋了良久。
终于,他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这大概,是他此生能看到他的最后一眼了。
殿下,你忘了我,以后我也要忘了你了。
梦枢怎么可能任由他这样来去自由,只是他术法还没来得及使出来,就被身边的司泉拦下,于是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星如远去,他瞪着身边的司泉,问他:“那是魔界的罗刹鸟,你拦着我干什么啊?”
司泉垂下眼眸,没有解释,只说:“先看看风渊现在怎么样。”
梦枢眼见这追不上那只罗刹鸟了,也只能依着司泉所说,叹了口气提起地上还现在梦障中的习谷,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床上的风渊,讶然道:“他的心魔好像没有了,是习谷帮他了了这段因果吗?不过他胸口破得这么大的口子是怎么回事?”
司泉上神站在一旁,看着风渊胸口处狰狞的伤口,没有言语。
暖池旁水流淙淙,巨大的云母屏风上迎着琉璃宫灯浅浅的影子,华美的孔雀仰着头不知在看向何出,外面忽起一阵狂风,摇得殿外的迷毂树哗啦啦的响,又吹折了树下几支杜衡草,那香气极冷、极淡。
星如飞翔在九重天上,长长的尾羽仿佛一道流光散射而下,翻涌的浮云映着长日,千桃园的桃花在狂风中谢去大半。
他今日剖了上神的心。
等到那位掌管天界律法的上神醒来后,想来还是像从前一样,要依着天律处置了他,这一次他不是要去无情海,便是该堕了九幽,或许,该魂飞魄散才是。
他撑不下去了,也不想再疼了,他这一生的快乐,好似都已经耗尽了。
他宁愿忘了所有后,再来承受他给的这一切。
第24章 第 24 章
天地茫茫, 万丈红尘,纷纷攘攘。
这人世间的种种悲欢离合、生死轮回, 便如这恒河沙数。
他也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粒。
只是他在天界这么多日子, 也未能帮楚桑找到楚令衍,那人没在天命文书上,也不曾落过九幽,想来多半也是哪位仙君历劫时, 留给楚桑这么一段寥落爱恨。
他就要忘了所有,可总该给楚桑留下几分念想,他想了想,去了天河畔的笺华池,进了松舟的梦中。
梦中, 松舟坐在魔界晴雪湖中央的小岛上,湖面泛起微波,四周苍苍茫茫, 他守着一具棺椁, 口中叨叨着:“吾主啊吾主,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破壳出来呀?是不是上回风渊上神把你扔进湖里,你现在生气了?可你再生气,也不能这么一直在里面憋着啊, 憋着多难受啊……”
说完, 松舟又忧愁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星如站在不远处听着松舟的这一番唠叨, 有些好笑, 眼前这一幕对来说也颇有些熟悉, 他前不久在天命文书上好像看到过这里,他走了过去。
松舟抬起头,见到是他,有些奇怪问道:“星如,你怎么来这里了?”
星如走到他身边,收起脸上的笑意,蹲下身来,与他说:“过来看看你,还有点事想要你帮我记一下。”
松舟总觉得眼前这一番景象太过怪异,但是因在梦中,好像的一切又是理所当然的,他往后仰了一些靠在那具棺椁上,又问他:“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
“这个不重要,”星如摇了摇头,对他说,“你只帮我记着,将来天上若是有哪位仙君恢复了历劫时的记忆,要找一个名叫楚桑的人,你就帮我带给他一句话。”
“什么话?”
“告诉他楚桑已经不在了,只是在散去魂魄前留了一句话给他,”星如一字一句道:“孽子楚桑,在此拜别,当年所欠三弟之债均已偿还,从此生生世世,不入轮回。”
松舟点了点头,将这话记下,随后他疑惑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与他说呢?”
星如笑笑,神色平静地与松舟说:“我想跳个登仙台。”
松舟一听这话,腾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低头死死瞪着眼前的星如,口中道:“你疯了!”
星如神魂不稳,登仙台可不仅仅消了他的记忆那般简单,他这样跳下去,多半是要魂飞魄散的。
星如摇了摇头,他缓缓说道:“自从九幽境回来后,我就像是一头驴一样,有人在我前边给我吊了一个萝卜,我便不知疲惫地在后面追啊追啊,”他歪着头,看向晴雪湖的东边,巍峨的宫殿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他目光有些迷离,继续道,“我以为总有一天我能得到他的,但其实……我永远都追不上了。”
松舟皱着眉头,问他:“星如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星如没有与松舟说太多,他从地上站起身,抬起手,在松舟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你再睡一会儿吧。”
睡醒之后,便又是新的一日。
松舟眼睁睁地看着星如在自己的面前散作一片流光,他大声叫着他的名字,想尽办法想从这场梦中脱身而出,可无论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