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而他自己则跟着钟溧翻墙出了尚书府。
-
钟溧将自己的墨色狐皮袄子给霍思予披上了,二人小跑着,一路溜上了热闹的街市。
可是街市上人太多了,霍思予原本追着钟溧的身影。可是追着追着竟被汹涌人chao冲散了。
他被挤倒在地,险些被人群踩着。
霍思予难堪的摔在地上,先是瞧见了一双Jing致的锦靴,然后看见有人伸手扶起了他。
少年人的手骨节分明,白皙干净。
白玉腰带上挂着一个Jing致玉铛,摇晃着一抹金色。
“谢谢。”霍思予一边轻声道谢一边仰起脑袋。
这人好高啊……
他稚气的声音被淹没在喧闹人群。
黑衣少年脸上覆着一张滑稽的半脸面具,做成了白底红脸的狐狸模样,鼻尖还扎着一朵艳俗的红色绢花。身量极高,带着一点少年人独有的飞扬跋扈。
霍思予只看见他薄唇微抿,上唇轻轻翘了起来,是极好看的浅色。好像是笑了。
他还在发呆,那人就已经走远了。
-
霍思予转身追了几步,可是很快就看不见黑衣少年的身影。那人步履匆匆,毫不停留。
他有些失落的怔在原地,就连身后咋咋呼呼的吆喝都没在意。
一堆官兵模样的人在四处疏散着人群,好像在找什么人一般。
霍思予来不及闪躲,被兵痞子粗暴的推到了一边。他踉踉跄跄的险些摔在一条小巷前,钟溧的狐皮袄子也落在了地上。
他蹲在地上难受的按着撞疼了的胳膊,恍惚听见了钟溧喊他的声音。就在他想站起来回应的时候,鼻尖嗅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
霍思予只觉得天旋地转的一阵晕眩,迷迷糊糊的愈来愈使不上力气,直到彻底失去意识……
————————————————
后面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断断续续,无论怎么回想都是破碎不堪。
霍思予只记得有个人背着自己一直往前走,背脊宽阔温暖。
天上的月亮弯弯,月色清清冷冷,将少年的后颈颈映照的格外白皙。
原本热闹的街市此刻格外静谧冷清。
只见背着他的人束着高高的马尾,银色的发冠泛着细腻的流光。后颈上一颗鲜红的小痣,霍思予怔怔的望着那颗红痣。
霍思予有点晕,发现自己脸上shi漉漉的,是眼泪。可是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哭了。
-
“是你救了我吗?”霍思予未变声的声音格外软糯些,“我摔倒了吗……?”
面具少年转过脸,滑稽的狐狸面具在夜色里显得有些蠢。
他的声音很好听,沉沉的,很温柔,“嗯,摔倒了,摔在……小巷子里了。我路过顺手救的。”
霍思予困倦的揉了揉眼睛,轻声道:“谢谢……面具哥哥。”他愣了愣,发觉手腕上有一圈深深的红痕。再一看,两只手上都有,很均匀。
“你这么喊我,听上去好蠢。”黑衣少年的声音似是在憋笑。
可是你的面具本来就好蠢啊。
霍思予在心里默默地想。
-
黑衣少年将他放在了尚书府外边的一条小巷,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又叼着自己的发带,很随意的为霍思予绑了个清爽的高马尾。
霍思予愣愣的看着他腰间一晃一晃的玻璃球玉铛,金色的砂子在水里浮浮沉沉。又呆呆的看着自己腰上刻着自己名字的青玉佩,莫名有些失落。
面具哥哥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轻声嘱咐道:“快回去吧,就和家里人说是在天坑里跌了一跤,别让他们担心。”
霍思予乖乖的的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望着面具哥哥,“你认识我吗?”
面具少年歪了歪脑袋,笑道:“认识啊,你爹是霍尚书嘛。”
霍思予扁扁嘴,忽然又跑回了他身边,垫着脚伸手拽下了狐狸面具鼻子上那朵俗气的绢花。
转身就跑。
-
霍思予跑到出口的时候回望了一眼,发现他还在看他。
眼神格外的温柔。
他腰间那一点点金色的流光在月色下显得格外鲜明。
让人晕眩。
-
霍思予手里紧紧攥着绢花,不顾一切的往尚书府跑,心口莫名堵得慌,不知为何总觉得忘记了什么……
“思予!”
钟溧的声音吓了霍思予一跳。他怔怔的停下脚步,任由雪衣少年将他抱了个满怀。
爹爹娘亲哥哥居然都在府外,说话的人太多太多了,好吵。
钟溧拼命地道歉,拼命地说对不起,清丽俊俏的脸上是从未见过的痛苦神色。
霍思予困惑的望着他,只觉得手心的绢花硌得有点疼。
霍思予望着家人一个个围上来询问自己担心自己,他有些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