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
由兆宇听着身后的动静没回头,他顺着胡同走到底,翻过一道院墙,穿过一个院子,在狗叫声中七拐八拐的不见了踪影。
“我靠,认错人了。”按着其中一个男人肩膀的林敬磊蹲在那故作惊讶的说道。
唐善弯腰贴过去连连附和道:“啊呀呀真对不起,弄错了,我们还以为是今天下午在球场找我们茬的那俩人呢。”
那两个男的就算被放倒也没多说啥,连视线都是盯着由兆宇消失的方向不动的,骂骂咧咧爬起来后想都不想就要追过去。
严子铮轻抬起腿横在俩人面前:“实在是不好意思给你们造成困扰,这黑灯瞎火的,两位大哥赶紧看看有没有掉什么。”
听这么一说,后面带帽子的男人伸手去兜里摸:“草,我车钥匙没了。”
另一个男的回头骂道:“就你事多,快点儿找!”
二楼包间留了四个座位,最后只回来三个。卡卡见人少了一个,对一大桌子人比划道:“谁也别再走了,别扫兴啊!”
严子铮看了看屋里人,问道:“程放呢。”
大齐指了指洗手间:“里面呢。”
由兆宇一走,程放就挨着严子铮坐了,没办法,对他来说,在座的都算陌生的,入座后听由兆宇走了,他越发不自在,小声对左手边的严子铮说:“要不我先回去吧?”
这话被唐善听到了,他接过话:“别呀,来了都是朋友,一起玩呗。”
立马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
林敬磊对唐善的满脸堆笑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能挨着沈菱坐,这小子才不会乐成这个傻逼样呢。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在沙发上看着棋盘的邹景猛地看向门。
进门的人探头进来瞅了瞅,说了句:“你在家啊。”
这是废话。由兆宇自己也知道。
可他就是不知道用什么开场白了。
邹景站起身走过来,几天的冷战下来,也有点不知该说啥:“吃过饭了?”
由兆宇一把将人拽进怀里,抿着嘴笑:“我就知道咱俩吵不起来架。”
邹景捏捏少年胳膊:“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由兆宇眼睛发亮的说:“我也有话跟你说。”
走进来后他将沙发上的小毛绒球抱起来:“怎么样,豆包听话吗?”
给少年找来拖鞋的邹景皱眉:“它叫什么?”
“豆包啊,我给起的,忘告诉你了,”由兆宇抬头道,“不好听么。”
邹景蹲下身拽开少年的鞋带,无奈的叹息后用愉悦的语气回道:“好听。”
“要说什么事,你先说。”
“你先说。”
俩人对视了两面后同声道:“一起说。”
“我爸可能知道我们的事了。”
“你爸可能知道我们的事了。”
卡卡的父母都是在电视台工作的,平日里忙的要死,儿子过生日难得过来露了脸,奈何在坐的都是年轻人,他们两口子没坐一会儿切完蛋糕就离席了。
在卡卡父母走了之后,这顿饭才变得有意思。大家吵吵闹闹玩起了酒桌游戏,那声音包厢都装不住。
闹到了九点多钟,这伙人才结账走人。
本来说好再去KTV闹腾的,结果寿星喝倒了,虽然嚷着要再玩一玩儿,但还是让阿浪给扛走了。
剩下的人便各自散了。
严子铮要赶在寝室关门前回去,路口分开后他要回学校,留下林敬磊跟程放顺路一起回家他挺担心的,虽然他不确定那担心具体是什么,走之前他嘱咐林敬磊到家告诉他一声。
林敬磊挥挥手把人送走,而后打算拦一辆出租车跟程放回堂和区。
大概是前几天全市出租车因调起步价的事集体大罢工闹得,路上根本没有出租车,他们站在路边好半天,程放像个电线杆似的什么也不做,他只好掏出手机网上叫车。
从最开始他好像就跟这个程放不亲密,连男生之间点头之交的友情都不存在。
林敬磊不是那种尖酸刻薄的人,他极其擅长交朋友,可到了这个程放这就行不通,仔细想想人家也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让他讨厌的事。
独处时完全没话题。
他们从上车到下车都没说一句话,看起来是默契好友,不用言语就能达到行动一致,实则是,他们根本合不来。
大概这就是几公里外严子铮担心的问题。
进了胡同后林敬磊又熬过了闹心的五十米,准备狂奔最后几步进院时,身后人却叫住了他。
“林敬磊。”
林敬磊慢慢回身,没说话,用挑动的眉毛表示他在等着听。
程放低头看看自己的影子,沉默了数秒后抬起头:“你讨厌我吧。”
这么直白的方式让林敬磊很想赞叹一声“哥们你说的太对了”。许是在社会上混的圆滑了点,他干笑了声:“哪里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