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微也没想过蔺太如居然会想着让月隐之给小家伙当师父,颇有些担心,道:“月隐之似乎不太合适,他性子太过清冷,惯是喜欢独来独往,不见得愿意多个徒弟。”
蔺太如想了想,道:“但隐之曾与我说过,他在下界的时候,曾带过一位师弟,那位师弟与他关系甚微亲密,每日一同练剑,一同吃饭,他甚是怀念那段时光,还感慨自己飞升太快,应当等等那师弟才是,我便想着他许是觉得孤单寂寞,想要有人陪伴。”
“……”
月见微觉得稀罕,又觉得理所当然,心中也舒坦不少。
毕竟,并非只有墨云泽那么个小蠢货,成日闷闷不乐地在心里惦记着月隐之,如此一来,倒也算是均衡许多。
“师弟归师弟,师父归师父,月隐之需要的并非徒儿,而是师弟,所以还是给宸霄换个师父吧。”月见微笑着说道。
白落英大手一挥,道:“就跟我了,整个剑阁,我是唯一一个会吃会玩儿的,其他的不是冷硬如铁见到姑娘也不会撩sao说好听话的喊喊,便是成日只知道练剑不知道享受美好人间的剑痴,我看小殿下颇有灵性,可千万别跟着师弟修习成了他那模样。”
蔺太如苦笑:“……”
此事便就这么定了,墨沧澜的意思,只是想给墨宸霄找一处能够避难之所,世外桃源,不愿让他过早地接触到残酷无情的明争暗斗,至于他师父是谁,能否学到多少,倒并非最重要的,修为一说,关键还要看各人造化。
墨沧澜道:“日后在剑阁,要与人好好相处。”
墨宸霄点了点头。
月见微殷殷叮嘱:“若有人欺负你,你就往死里打他,看他下次还敢不敢。”
墨宸霄又点了点头。
墨沧澜道:“明日我与你爹爹去过冰宫,便要回神都了,许是几年都不能再见面,你若是想念我们,便给我们传音,空闲的时候,我与爹爹都会来看你。”
剑阁弟子在未能成为独当一面行侠仗义的剑侠之前,不得离开山门半步,哪怕墨宸霄是如今天圣皇朝唯一一位皇子,也不例外,墨沧澜既将他送入剑阁,自然早已默认了剑阁的规矩。
墨宸霄颇为乖巧懂事,仰着小脸道:“父皇放心,宸霄自是清楚。”
月见微心中颇为不舍,他与这小银龙才刚刚见面,便又要分开,总觉得愧疚又心疼,他不愿将小银龙独自留在剑阁,便寻思着说道:“宸霄修为不俗,不能只看他年龄,我倒是觉得,他跟在你我身边,也未尝不可。”
墨沧澜看着月见微,不曾动摇半分,道:“盯着他的人着实太多,我不愿让他有半分涉险的可能。”
月见微见他如此坚持,也不再多说,只抱起墨宸霄,在他脸蛋上亲了又亲,道:“爹爹会想你的。”
墨宸霄眼圈有些发红,但仍是强忍着不哭,道:“我也会想爹爹,待我学成之后,定要早日下山,与爹爹相见,到时候,宸霄一定会做一个好哥哥,替爹爹照顾弟弟妹妹们。”
月见微觉得有些好笑,又心中颇为熨帖,道:“当真没白疼你。”
墨宸霄低着脑袋,思索了片刻,才鼓起勇气道:“爹爹,父皇,待你们临走之前,我许是有事情要告诉你们。”
月见微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那爹就期待一下了。”
………………
第二日,墨沧澜和月见微随着蔺太如与白落英一同前往神女冰宫,同行之人还有印何似与宁非。
宁非这些年来,替墨沧澜背了不少锅,也做足了挡箭牌的姿态,又因为胸怀若谷、为人正派,深得墨沧澜信任,从此次前往剑阁,墨沧澜只带了他与印何似,便能窥出一二来。
当然了,墨沧澜本意也是为了继续让宁相扮演“独宠妃嫔”的角色,却不料能在此处与月见微重逢。
不过,宁非没了挡箭牌的身份,自然还是白无相,他算是为数不多知道墨沧澜身体状况的人,也曾翻阅古籍,寻找由来,又亲自寻找丹心阳替墨沧澜疗伤,让他同行也是理所当然。
月见微是今日一早才彻底了解墨沧澜的身体情况,他替墨沧澜把了脉,也游走了周身的筋脉xue道,却是一点问题都不曾查出,这让他更是心神不宁。
“所以早些日子,我也没打算告诉你,就是怕你心情不好。”墨沧澜牵着月见微的手,一边走在冰宫的冰道中,一边安抚道:“不过,倒也真没想过瞒着你,毕竟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了,我还指望着你替我疗伤呢。”
月见微的脸拉得老长,恨不得甩了墨沧澜的手,咬牙道:“我早便觉得有问题,只是你绝口不提,我还以为自己多虑了。那双生镜中,我分明看到了紫黑气流,亦是看到了你的紫瞳,但义父他们,却丝毫不见,时间久了,我甚至怀疑自己记错了。”
“你竟是可以看到。”墨沧澜露出了意外之色,道:“我那时候,只觉得体内涌出一股难以控制的灵流真火,叫我心中感到极为暴躁难安,恨不得将所有监视我的人,都给悉数杀了,我虽闭着眼睛,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