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不清楚。
门外,云诩终于解开符箓,他揉了揉因为解咒而痛疼的额角,手落在房门上。
天色早已暗下,远方飞雪沉入浓墨里,只留莹白雪光折射出的晦暗光线。
风雪卷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窜入鼻翼,云诩皱起眉头,想到了什么。
“叩叩叩一一”他伸手敲门,没人回他。
“师尊,我进来了?”云诩扬声道,手指在门上又敲了两下,铁锁应声解开,门栓退回原位。
云诩推开门,黑压压的色彩伴随着浓郁的血腥扑鼻而来,跨进房内,回身关上门,云诩摸黑往里面走了两步,脚下突然踢到什么金属物质。
掐出火诀,挥手点燃房中灯盏,这才发现踢到的金属物质居然是青冥剑。
云诩弯腰欲要捡起青冥剑,青冥剑铮鸣一声,锋利的剑刃割破他食指。
痛觉袭来,云诩楞住,他缓缓低头舔去指尖的血ye,诡异的呵了声,眼里闪过一丝红光,“跟你主人一个脾气,碰谁扎谁。”
不再管它,云诩站直身体打量整个房间。
房间处于一种极其封闭的状态,地上横着许多染血纱布,甚至是泛黄的地板上都沾着一大片早已凝固的血ye。
风长安穿着中衣趴在桌上,凳子下大滴大滴的血ye,血ye也早凝固,呈现一片暗红。
柔和的灯光从他安静的侧脸跃到散乱的几个瓷瓶上,又从瓷瓶跃到那把搁在桌上、通身染血的小刀上,异常冰冷。
云诩的心骤然绷紧,连呼吸都清浅了几分,他轻手轻脚走到桌前,捡起瓷瓶闻了闻,是凝血清。
师尊在给自己上药。
风长安似乎察觉到有人进来了,他抬起头,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了眼安御,又闭上眼,趴回桌上继续睡。
他苍白的脸颊不正常的泛红,云诩伸手摸了下他额头,心里了然,发烧了。
云诩抱起风长安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打开窗户让房间透气,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从袖中夹出一张符箓。
符箓落地成黄色人形,自觉收拾起乱糟糟的屋子。
挽起袖子,云诩倒了血水,又热了碗水 ,打算喂药。
凝神散在热水中化开,云诩用灵力冰成温水,拿勺子喂。
修士警惕性都特别高,就是失去知觉,也会死死抵抗外界的危险,风长安自然也不列外。
因而,风长安就是睡着了,也死活不肯吞,药水全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云诩拿手帕擦了,不厌其烦的继续喂。
除了喂药,其实,还可以用灵力祛热,但灵力需入体,沿着经脉行走,若是对方不信任自己,反而容易造成两伤的结局,得不偿失。
做完这一切,云诩悄然离开。
旭日东升,风长安揉着额角醒来,手指摸到一片冰冷,他取下一看,是块冰冷的白色手帕,其上还带有淡雅的清香。
环顾房间,早被收拾的井井有条,只有青冥剑冰冷的横在地上,阳光从菱形叶间穿过,斑驳的圆点落到窗边,朝里,零星于干净的地板上。
云诩来过?
风长安头痛欲裂的丢掉手帕,双手抱头,卷着薄被把自己蜷在角落里。他想以睡觉的形式缓解头痛,在角落翻来覆去几十次,除了压得浑身伤口更痛,根本无法闭眼。
又翻了几次,风长安跌跌撞撞的爬起,抓起乾坤袋找药,眼前恍恍惚惚,头痛的也看不清瓷瓶上写得什么,乱吃了两瓶,意识便飘了起来。
风长安意识恍惚的撑住桌子,力气太大,连带着桌子一起砸到自己身上,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
为你好
天亮了。
云诩睁眼, 等闲殿位处清韵宗最南端, 汇集三条支脉, 灵气充沛,打坐修炼一夜, 明显有所进展。
料想师尊那边应该醒了,云诩整理好房间,缓步至记忆里的那扇房门前,他抬起手,刚要敲门 , 不知道想到什么, 又顿住。
在房门前站住脚跟, 云诩侧耳倾听, 什么也没听到。
“叩叩叩一一”停顿片刻,又敲了两下,无人开门,更无人应答。
怎么回事,按理说应该醒了才是。云诩察觉不对劲, 像昨晚那样打开门, 闯入房间。
房间微明,阳光从窗户射入, 进门的第一眼便看到一个瘦弱的人影被大圆桌压着。
房间里的蜡烛早已燃完, 云诩快速掐了个简单的火诀照亮屋子, 冲到桌前, 单手拧起圆桌复位。
“师尊?”安御半跪在地, 伸手摇了摇他肩膀,“师尊!”
风长安脸色苍白,安静的躺在地上,猩红的血ye透过纱布染红雪白的中衣。云诩用手背碰了碰他额头,没有发烧,反而冷得很。
目光往一旁迅速扫了眼,云诩看到两个空瓷瓶,瓷瓶上写有“安魂”、“雪子散”几个小字。
安魂:用以安抚修炼时产生的烦躁情绪。
雪子散:一种名叫雪中炭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