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应长风不是普通人,他的心思你真能保证自己能了如指掌?”
“……”
萧白石偏开头,暗道:那我只要不骗他,他就算骗我心里也会有愧疚。
这沉默让萧鹤炎以为他接不上话,乘胜追击道:“你对他的喜欢要被他知道了,只会成为你的软肋。因为应长风不会像这样喜欢你。”
比起言之凿凿的教诲,后面笃定又语重心长的话让萧白石登时如遭雷击。他呆立在原地,哪怕想过这种可能,此刻通过第三个人的嘴说出来,居然比他演练过数百次应长风会如何拒绝他还要伤心。
“……是吗?”萧白石喃喃道,“不会喜欢我啊。”
可他不是千年寒玉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被捂热,他握着我的时候是暖的,会笑,还会用一点小礼物来无关紧要地调侃……
和他一起的时候,萧白石无疑会沉浸在没边没际的快乐中。
那怎么会一点不喜欢呢?
萧鹤炎冷道:“你根本不了解应长风。他在乎的只有剑术,至高无上的剑道终极,在离火剑门是如此,在东暝观也是如此——白石,你忘了他是清心道中人了,清心寡欲,苦修断念,于他而言‘爱慕’二字就是对本心的玷污,就是自甘堕落!”
几句话接连攻心,把萧白石打击得无地自容,不敢置信两人之间所有细枝末节对应长风无关紧要。
既是无关紧要,他又何至于此?
心中始终没有真正信萧鹤炎的话,萧白石有气无力地点了下头,仍然失落无以复加,小声道:“我知道,父亲,我不会……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凡事多留一个心眼儿,白石。”萧鹤炎望向远方十丈莲池寂静的练功场,“宁可自己负了别人,也不要轻易交付真心。”
“……”
“应长风不值得你喜欢。”
这夜,萧白石失魂落魄地回到云中迹。
赤豹在院子里睡到一半,见他回来赶紧上前迎接。他捋了两把赤豹的皮毛,颓然坐在院内藤椅中,从怀中摸出那块朴素的石头。
因为术法,石头表面安静地闪着明珠似的光。
萧白石捧着它小心翼翼地贴在眼皮上,那点冰冷润物无声,一直递进了他灵识深处,接着又被一团微弱火焰包裹,安静地融化在不知名的地方。
直到萧白石再也感觉不到。
“不行……”他的神智前所未有地清晰,全无在乎自己,只心惊胆战地想,“父亲笃定岳辟川这些话暗指应长风成了他安插在翠微山的内应。以后不出事则已,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他必然被父亲……现在一点疑心尚且重伤了他,到那时必然有性命之忧!”
有个声音冷漠地反问:若应长风当真只为了利用你,加害你父亲呢?
他将所有的情啊爱啊抛诸脑后,顾不得自己对应长风的喜欢有多炽烈,抱着赤豹,像对它,也像自言自语:
“他不会的,我相信他不会。”
第23章 再想往日
本来很急迫的事,但萧白石没想到会就此耽搁到开春。
风满楼一叙,萧鹤炎表面信了他的赌咒发誓“不会告诉应长风不该说的东西”,可能他认为萧白石所有和他的对话都“不该说”,仍是先被禁足在云中迹。等萧白石刑满释放,跑上兰渚佳期急切地想知道应长风伤势如何时,却被迎面的结界打懵了。
不同于此前半软化的禁锢,这次真正是一个囚笼,竹屋、花树连同后院的小径好似凭空消失,四处都摸不着。
萧白石绕着兰渚佳期转了一圈也没找着开启的阵眼或者机关,他不知应长风在里面的状况,也不懂他能不能看见自己或者得知外面的讯息。他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晃,最终红雀通风报信说萧鹤炎来了,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他走时留了个心眼,手指一弹在原本的院门处加上一道咒符,几缕青草随风颤了颤,短暂地沾染萧白石的灵识后将感官“借”给了他。
萧白石暗道若萧鹤炎不发现,说不定能就此看清他是如何破解结界的。
哪知当他含着一片遮蔽身形的障目叶,蹲在树梢等来萧鹤炎时,对方萧鹤炎凭空迈入一道光墙,接着身形就消失在了炫目的光晕中。
萧白石:“……”
居然是只能由他父亲自己解开的“雀笼”——这东西被萧鹤炎放在空山朝暮得有一百年没动过,为了关应长风,他倒是煞费苦心,看来这次果真动怒了。
不由得萧白石耍点小聪明就能解决。
他直接吐了那片叶子,气急败坏地几个起跃离开兰渚佳期。
竹屋保持着那日起争执的样子,但显出几分发黄的衰败,不像从前那般永远青翠欲滴。萧鹤炎进入时有光闪过,溪水哗啦作响。
凝固小溪的法术被解除了以后那些锦鲤也顺流而下,游到了其他的地方。应长风坐在溪边,白衣散开,他抱着膝盖,下巴抵在上面,背影三分柔弱七分可怜,若没见过从前一剑封神的模样,这副样子任谁见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