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收不住,情绪在忽明忽灭的感应灯中渐渐发酵。
裴慕隐始终没走,在门外越来越焦虑,到后来声音不自禁弄得有点大,使得有邻居出声抱怨。
他固执地在门外,试图让祝荧面对自己。
“我是你用完就扔的垃圾吗,一扭头就不理我了?”
“你再不开门,我明天就买机票回去……”
“荧荧,开一下门好不好?”
从急切到无奈再到威胁,到最后像是在恳求,祝荧还是没动静。
寒风灌进这栋楼的过道,裴慕隐站到腿脚发麻,直到心灰意冷地要走,都没看到祝荧哪怕给自己细开一条缝。
他道:“你到底心里装着些什么?”
无论装着什么,要不是因为结合期来势汹汹,身边并不会容下自己。
裴慕隐心烦意乱地猛踩油门,豪车引擎发出声浪的轰鸣。他在离开时没去抬头看,否则应该会与祝荧在黑暗中对视。
祝荧就安静地坐在窗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瞧着那辆车扬长而去。
行驶的方向并不通往裴家的宅邸,而是很有名的娱乐区。
·
裴慕隐确实是去了酒吧,没有挑地方,径直去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家。
门店不大,胜在环境比较清净,适合一个人闷头灌到喝吐为止。
可惜倒霉事往往挤到一起来,他看到了周涉坐在吧台上左拥右抱。
知道自己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太好看,他转身就要换一家店,就被周涉饶有兴趣地叫住。
“这狼狈的德行倒是挺似曾相识的,没想到你也能轮上这一天。”
周涉醉醺醺地惊讶完,看着裴慕隐厌恶又掩不住失意的表情,挑起了眉梢:“这些年明里暗里打压我,打压得爽不爽?妈的,你就公报私仇吧,自己感情不顺意,一天到晚找别人麻烦。”
裴慕隐道:“你动他的时候就该知道后果。”
坐在周涉身边的Omega眨眨眼睛,还没对裴慕隐的样貌流露出眼前一亮的惊羡,就被他的戾气吓到,不敢多说一句。
“这条街改造过,这家店以前是一家我常去的会所,当时这条马路还没修得这么平整宽敞。”周涉道,“有几段坑坑洼洼的,路灯也不多。”
裴慕隐没耐心听他分享这些有的没的,但被周涉上前拉住了胳膊。
周涉喝多了,以前再怎么嘴上逞能,给他五个胆子都不该对正牌夫人的儿子动手。
他拉着裴慕隐到了门外,裴慕隐猛地推开了他。
“你少来惹我。”裴慕隐道,“你妈怀孕的时候难道不明白私生子上不了裴家的台面,你不服这局势就找她算账去。”
他道:“谁让她没本事嫁给我爸,只有本事私自生下你?你就是注定讨人嫌的。”
“祝荧和你就光明正大了?你不是藏着捂着不敢让家里发现你俩的好事?要讽刺我妈,是不是该把你那放在心尖上初恋捎上?”
周涉伸直了胳膊,醉眼朦胧地看着自己眼前的路口,那里有好几个重影叠在一起,不过没关系。
他道:“我就是在这里遇到了祝荧,就是那天,我记得清清楚楚,你他妈的滚出家门还来这里花天酒地,他在这里骑着自行车摔到差点站都站不稳,馄饨汤汁洒一地。”
他看着裴慕隐,不无恶意地说着:“他红绳断了都没发现,骑车还踉踉跄跄的。你说他是兴冲冲地自己吃,还是急着给谁送夜宵?”
碎在这个路口的大抵不止是红绳上的千丝万缕,弄丢的也从来不止是这个物件而已。
祝荧的心是裴慕隐亲手弄丢的。
第28章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涉问。
裴慕隐道:“我要知道也只想听他讲,而不是和你这个搅浑水的。”
周涉嘲讽地笑了起来:“以他那么大的脾气,凭什么你会觉得问了就能告诉你。”
他知道祝荧在揍过自己的第二天,被裴慕隐甩了。
只要有点自尊心都会因此受伤,并不是隔了五年就能掀篇的小事。
之前他们在办公楼偶遇,以祝荧话中带刺的反应来看,并没有放下过往的心结。
虽然祝荧对裴慕隐很微妙,没有避之不及,没有愤恨埋怨,但就现在看来,也绝没有让人好过。
否则这个高傲的弟弟怎么会半夜来这里买醉?
据自己这些年来收集的消息,裴慕隐没找过别的Omega,易感期都是独自度过。
除了祝荧,没人能再让他这样。
周涉挖苦道:“那天在电梯口碰上,他望向你的眼神就和盯着猎物一样,你怎么死皮赖脸的,还能藕断丝连,是让谁看笑话呢?”
裴慕隐被戳了痛处,咬牙切齿道:“看啊,随便看。五年前又不是没有过,你不是看得很过瘾?”
“过瘾个屁,因为破相害得我没法出去应酬,丢的几个大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