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胡思乱想着,觉得自己的付出在这层滤镜下,居然像是一场滑稽可笑的挽留,渺小卑微地证明自己还能“再玩玩”。
如果是别人转述他,他不会相信裴慕隐在背后会这样动摇过。
只是真相现在直白地摆在面前,祝荧查找到了那个网红,自虐般地重复看了五遍,到现在还在循环播放。
他觉得胃里有点恶心,可能是没怎么吃饭的缘故,整个人也阵阵发晕。
晚上八点,裴慕隐沉闷地回来了。
教授是裴母的旧识,也做过顾问,与他说了些裴家的现状。
几方势力在互相倾轧争斗,尽管裴父的秘书问过他是否能签放弃股权的合同,但不会让他真的去签字。
不然变动太大了,消息被有心人爆出来的话,股价撑不住。
最后,教授道:“你家没了你会怎么样,祝荧没了你又会怎么样?你们两个不合适,苦苦撑着没有意义,你要是能放手,对他也是早点解脱。”
看他不讲话,教授还说:“夫人还没有刻意为难过他,再这样下去,你不仅在耽误自己,也是在害他。”
裴慕隐被这番话搅得心烦意乱,克制着的不安感又开始躁动,甚至有些失魂落魄。
他的感情合着是在害人了?
哪天他妈妈要是使绊子,祝荧有没有可能觉得是自己害了他?
明明一开始划分了界限,自己不再依附家里,长辈也不再插手自己,现在将要被蛮不讲理地破坏,让裴慕隐觉得很混乱。
回到家以后,他发现祝荧脸色很差,安静地坐在客厅里,教自己不想开口说话。
敏感细腻的心思被祝荧的冷淡拨动了下,捕捉到了氛围中暴雨将至的气息。
这微妙的平衡是被祝荧打破的。
祝荧道:“那天去和一群人喝酒,包厢里没有点夜宵?”
“点了。”裴慕隐不明所以道,“不过我没怎么吃,都是些……”
他想说都是些重油重盐的食物,这一年来跟着祝荧的喜好吃惯了清淡口味,对那些有点咽不下去。
“你也没怎么吃馄饨。”
裴慕隐道:“当时有点凉了。”
其实那时候他都没怎么在意馄饨,和祝荧一周没见面,见到了就不可自制地将整颗心都放在了对方身上。
想多聊一会,多抱一会。
再说自己那时候也不是真的很饿……
“边上那家连锁店关了,只能跑去另一个区买,来回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祝荧道,“就算是夏天也没法热腾腾的。”
裴慕隐没料到祝荧会跑得那么远,在察觉到语气中的火药味,随即皱起了眉头。
祝荧没有迎上他的目光,低着头动了动嘴唇,竭力压着声线,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那个Beta对你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他道,“网红发视频时没消音。”
直到这个时候,祝荧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太天真了。
在意的隔阂不能拖着交给时间来解决,否则在往后的每一次矛盾中,都会被翻出来持续折磨着自己。
两次冲突叠在一起,他无法不去想,他的恋人即便靠近了自己,心也永远是高高在上的。
就当他的自尊心太经不起挑衅,把他和狗放在一起对比,对他来说是一种无法接受的羞辱。
裴慕隐不清楚那段视频的内容,回忆了下有谁和自己讲过话,随即心里了然。
“他说话没脑子,你别往心里去。”
“这种听了都不生气,是压根没长心吧。”祝荧道,“你听了不觉得难受?”
裴慕隐道:“是他讲出来的,又不是我,你朝我发什么脾气?”
面对祝荧越来越冷漠的态度,他比起不耐烦和疑惑,更多的是茫然。
这种茫然带来的无措甚至令他感到恐惧。
他怕祝荧和自己吵架,怕自己不懂对方的心思,接不住对方的情绪。
又来了,又是这种无力的距离感。
祝荧道:“如果有人这么说你,我会制止他。”
“那种人就是纨绔,知道烂泥扶不上墙吗?和他说什么都没用,你越较真,他回头反而越起劲,你真的不用搭理。”
“没用就不说了?听不听是他的事,说不说全看你自己。”祝荧道。
说完他觉得很无力,其实和上次的争端换汤不换药。
这归根结底怪不了裴慕隐,对方生在高不可攀的家庭里,悬空于他这种普通人,从小接受的理念就是如此。
草草了事的“不用搭理”,也含有傲慢的意味。
裴慕隐只想着赶紧结束争辩:“好,我下次会说的。”
祝荧发笑:“还有下次?”
裴慕隐刚打算说自己不小心讲错话了,就听祝荧说:“确实,和你在一起以后,这种事情特别多。”
有意无意的排挤和讥讽,巴不得把自己贬低在尘埃里,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