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你能随便离开,我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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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住了脚步,缓缓吐出浊气,轻柔地说:“你说啊,凭什么呀。”
钟照恶狠狠地问他为什么要分手,江明玥不语。
“为什么分?给我个理由?”钟照忍着脾气再一次向他问。
为什么现在要提出分手呢?
不是在江明玥一次次放低自己的原则去爱他的时候,不是在江明玥苦心积虑地去学习钟照喜欢的东西的时候,不是在江明玥被他朋友亲友挖苦埋汰的时候,不是在江明玥看见他和白桓黏黏糊糊的样子的时候,而是在一场江明玥期待已久,梦寐以求的约会之后,他无比清醒自己不可能和钟照在一起了,他永远求不得,得不到,恨不久。
江明玥轻轻地拍掉他的手,回答了他“不合适了。”
若非要江明玥说出一个理由来,他说不出这些年来他的苦涩,也道不清这些年来他白费的爱意,他怨不了钟照,也恨不来钟照,他还能说什么呢,他还可以说什么呢,到最后也只是苦憋憋地说上一句不合适罢了。
一切都是他们不合适而已。
年少的爱恋总是轰轰烈烈,连分手都是鱼死网破,非要将两人都伤到体无完肤才算完,而成年人的感情隐在点点滴滴里,成年人沉稳而温柔,不莽撞却又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不撕破脸、不怨怼,这是给彼此最后的颜面。
这也是江明玥对于钟照最后一点残留的温柔。
“不合适了?现在觉得不合适了?当初你缠着我的样子你说过不合适吗?”钟照往前一步,用身高压制着他,在狭小的距离里恶狠狠地质问他。
“当初是你说一定要和我在一起,怎么了?腻了?”钟照越来越靠近江明玥,他们的鼻尖都要靠在一起,钟照就像是和情人对话一样,亲密得像一个人似的,嘴巴里却说出恶毒的话。
“怎么是不是玩腻了?”
“小**,你是不是外面找人了?”
“是不是外面的男人比较好啊?”
“我一个人是不是满足不了你呀?”
......
一个一个字砸在江明玥的心口上,痛的不得了,每句话都刺耳尖锐,恨不得将江明玥刺个粉身碎骨,砸个遍体鳞伤才甘心,他太痛心了,太诧异了,他实在是想不到钟照这样好看的嘴巴里居然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每一个字都能准确地刺到他最软的地方,最敏感的地方。
钟照不以为意,也不在乎江明玥毫无血色的脸和已经通红的眼睛,仿佛谁说的伤人谁就是胜利者一样,他在江明玥的耳边接着说着伤人的话,他调笑地说“你不会以为我离不开你吧?想睡我床的人多了去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江明玥连呼吸都停了,以前他连钟照的一根头发丝都不愿意让给别人,现在他要走了,钟照巴不得换个新鲜的吧,浓情蜜意,难舍难分,江明玥感觉大脑在撕裂,在疯狂地喊叫。
他真舍不得把钟照给别人。
他是真舍不得啊。
江明玥的眼角流下眼泪,一颗一颗地顺着脸颊流下,他感觉脸上的泪水滚烫得过分,就像是心口的温度,可是在风吹的一瞬间,却异常的寒冷。钟照更觉得胜券在握,他冷笑了一声,“别装了,你根本不想离开我,装成这样有意思吗?”
江明玥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这样炽热滚烫又伤人的心脏拿出来,让眼前的人瞧瞧,是不是真的如他想的那样根本不值得珍惜。
爱是什么?
这样极刑般痛不欲生的感情不是爱吗?如果这样的都不算是爱,那么他这辈子根本不想知道什么是爱了,江明玥心想。
他说:“你不会不知道我爱你吧?”
钟照不可能不知道。
他不可能不知道,就像是他明明知道江明玥喜欢暖色调,却把家里所有都布置成黑白,就像是他明明知道江明玥想进入他的生活,却从来没有把他介绍给他的朋友们,就像是他明明知道江明玥只有他一个人,对他有多忠心耿耿,他还是会说你是不是外面有人。
他永远都这样。
明明知道江明玥爱他,他偏偏不说。
这个人明明什么都知道。
坏的要死。
“我爱你。”你真的知道了吗?
“我很爱你。”你真的懂了吗?
“我最爱你。”你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
江明玥睁着眼睛,眼角却不自觉地流着泪,一颗一颗地向下滚动。“我都承认了。”
他歇斯底里地说“你高兴了吧,你满意了吧,你笑我吧。”
他彻底失去了挡牌,他赤裸地站在钟照面前,第一次这么直白坦率地说出自己埋藏心底的爱意,纵使钟照不稀罕,纵使他已经决定离开钟照了,但是这样的坦白却让江明玥感到痛苦和悲伤,他都已经打算好体面地离开了,最后还是体无完肤,一点脸面不留。
江明玥终于说了出来,“你不爱我。”